白岁然再次睁眼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丹水市的第一人民医院。
她视线还有些模糊,嘤咛一声,身边两个人影便迅速的围到了她的身边:“然然?你醒了?感觉咋样?”
是姥姥的声音。
“妈,你别着急,我现在去喊医生。”
这是二舅妈戴晓芳。
“姥……我想……喝水……”
白岁然张了张嘴,只感觉喉咙像是被刀片划过一般。
“姥这就给你倒水,乖然然,你等等。”
蔡玉芝忙站起身,从旁边的小桌上拎起暖壶直接将水倒在暖壶盖里面,扶着白岁然从病床上起身,另一只把暖壶盖送到白岁然的嘴边。
白岁然已经干裂的嘴唇被温水一碰,丝丝拉拉的疼,还隐隐有些血腥气。
不过温水划过嗓子,让她干得发紧的嗓子终于舒服了一些。
等将暖壶盖里的水都慢慢喝干净,白岁然才咳了一声,小声问向蔡玉芝:“姥,我妈呢?我睡了多久?”
“我的孩儿唉!你可遭了罪了!你妈妈在隔壁病房,上午醒了,这回刚打完点滴又睡了,你别担心,医生说她已经没大碍了!你都已经睡了两天了!”
白岁然被带回丹水市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根本不知道自己母亲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她有些着急的想下地,但是眼前都是模糊一片,像是罩着一层薄雾一般。
蔡玉芝看出她的意图,一把将人摁在床上:“你听话,别动,等你二舅妈找医生来给你看看!”
说着话,戴晓芳就已经将医生带了过来。
白岁然只感觉一团白色的椭圆形人影凑到她的身边,先用听诊器在她胸前听了半天,又弄了根体温计塞进她的腋下。
“孩子烧已经退了,不过肺子里面还是有些杂音,应该是炎症还没消,身上的外伤不大要紧。”
然后那团白影又凑到白岁然的身前,柔声问道:“小朋友,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叔叔。”
白岁然张了张嘴,使劲眨眨眼睛,确定视线还是没有恢复,有些沉重的说道:“叔叔,我看不清东西。”
那医生一听,语气有些紧张:“看不清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一只小巧的手电,打开开关在白岁然的瞳孔前照了照。
白岁然感觉到一道有些刺眼的光闪过,本能的眯了眯眼睛。
“头疼不疼?有没有感觉到恶心?”
白岁然摇摇头:“头还有些疼,但不恶心。”
医生点点头,看向在一旁紧张的双手都攥在一起的蔡玉芝,说道:“昨天我们已经给孩子做了血常规和脑CT,基本上排除了病毒性脑膜炎的可能。孩子现在看不清东西,应该是发热时高温影响到视网膜正常的成像功能,或者是眼部组织供血异常血管扩张,我这边再给开一些药,需要在住院两天观察一下。”
白岁然默然。
上一世自己母亲离婚的时候,徐老五将收拾行李的娘俩堵在老徐家一顿暴打,她左耳鼓膜都被对方打穿孔,之后的日子里经常耳内气压不稳,给生活造成了非常多的不便。
没想到这一世耳朵没事,眼睛却出了问题。
不过她现在对自己的情况倒不太着急。
如果按照医生说的话,那大概率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的。
她更担心的是自己母亲怎么了,为什么也会住院?
“医生叔叔,我妈妈怎么样了?她是哪里受伤了吗?”
那名年轻的医生有些不忍的看了两眼眼神发直的白岁然,又回头看向神情满是心疼的蔡玉芝老人,见对方微微叹气,点点头,他才说道:“你母亲鼻梁骨骨折了,不过没有出现移位,好好养着会自然愈合的。”
白岁然一听,心中涌起酸楚疼痛。
眼泪也大颗大颗的涌了出来。
蔡玉芝见状,坐到白岁然的病床边,搂过她瘦小的身体,颤着声音安慰道:“都过去了,然然,别怕,你很坚强,你妈也坚强,那一窝王八蛋已经被抓紧去了,你爸……徐老五肯定要蹲笆篱子的!”
白岁然点点头,又想到什么似的问道:“那老徐家的其他人呢?都咋判的?”
“姓徐的老大老二和老三都说不知道,只是看你发疯想拦着你,没有啥证据,所以公安那边只是批评教育口头警告!”
说道徐家其他人的审判结果,蔡玉芝还有些愤然。
这明显就是他们那一窝畜生一起干的坏事,但他们最后都将责任推到了徐老五身上,还说抱着白岁然跑回徐家的是孟爱玲。
白鸿冰因为没看到到底是谁抱走的白岁然,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跟徐家其他人有关,所以也没办法将那些混蛋都关起来。
白岁然一听,立刻激动的说道:“姥姥!不是的!是他们一起干的!他们那天去了黄花村要抓我逼我妈跟徐老五那个混蛋复婚!我害怕被抓到所以跑到山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