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彻能听到背后的老乡指指点点。
“这不是阿婶那个儿媳妇，阿婶不是说阿译换了媳妇，怎么她又来了。”
“是吧，上次有个女的，看着挺有钱的，不是还在大歪家住了一宿，那个女的说是阿译的新老婆。”
“阿译这小子，闷不做声的，女人缘还是挺好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刻邻居们八卦的心似乎远远大过于同情这个孩子没有了妈妈。
大歪妈过来了。
“阿译，昨天镇上来了一拨人，说是免费试吃保健品，阿婶就去了。你阿爸最近跟着你阿叔在山上干活，没回来，今天中午才回来，就发现没气了。”
“嗯。”
“我打听了，另外几个去试吃的，也都住院了，不过发现及时，都。”
言外之意，就你妈死了。
阿婶拍了拍肖译的背，出去了。
肖译站定，擦了擦眼泪，牵着安小彻出来，走到了他爸跟前。
“爸，葬礼是怎么就常规标准行吗？老五的小舅子搞殡葬一条龙，我给老五打个电话，明早开始忙，行吗？”
“阿译啊，是不是都怪我，我应该在家看着她的。”
“爸，你别多想了，看不住，这么多年了，家里的钱被她偷的剩不下一分，你看病，我上学，什么钱都拿，怎么看得住。”
说罢，肖译像是安慰阿爸一样，拍了拍阿爸的肩膀。
肖译刚给老五打电话，就听到老五的声儿了。
“别打了，我来了，大歪通知我们了，我离得近先来帮你看看有什么需要干的。”
肖译也不客气，老五立刻给自己小舅子打了电话。
所有的仪式都得等到第二天一早开始，今晚肖译需要做的就是守灵。
安小彻坐在肖译身边，其他人都先去睡了。
“肖译，很难过吧，我好难受，我非要你在我和她之间做选择，没想到。”
安小彻的话音里带着哭腔。
讲真，安小彻没见过死人。她多少有点害怕。
“这跟你没关系，我带你去找安颜泽，你先去睡会儿。”
肖译起身，就要往外厢房走。
“我不想去睡觉，我想陪着你。”安小彻拉住肖译。
“不害怕吗？”
“害怕。”
“那怎么不去睡觉。”
“我怕你也害怕。”
两个人没有继续对话，就这样熬到了天亮。
大歪他们也都在后半夜到了，清晨老五的小舅子就带着人手到了，一些冗杂的仪式就开始。
村里的阿叔阿婶也都来帮忙了，临近送上殡仪车，肖译最后一次握住了母亲的手。
“你放心走吧，那边可能没有那些脏东西了。”说罢，肖译转身，跟安小彻挥了挥手，示意她去大歪家等着自己，然后跟着殡仪车走了。
接下来的仪式，安小彻都没有参与，自己心里的坎儿也还在，虽然那个人现在马上就要入土为安了。
安颜泽一直陪着安小彻，莫佩玖倒是熟络，已经联系上前几天去试吃保健品的人了，他准备打官司，告那帮人，顺便帮这些消息闭塞的农村老太太，普及一下健康知识。
莫卿语的到来，倒是让山村的八卦系统重新换发了活力。
大家纷纷议论，上次拖着大皮箱来找阿译的美女这次跟着大歪回来了，这个女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来消息闭塞的山村，八卦却走在时代的潮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