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去,那人的手上拿着的正是医会会长出具的诊断书。
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赵盼儿确实已经怀有七个月身孕。
“赵龙、赵任氏,你们睁大狗眼看清楚了,这可是最权威的诊断了,哪里还能有错?你闺女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还好意思活着?
口口声声说你闺女懂事,她要是真懂事,就不应该让族长为难,让村民为难,主动跳了着河,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真没看出来,小小年纪人还没有长开呢,就不知检点!跟狗男人厮混,真给咱们村子丢人!”
“之前就觉得你闺女不对劲,过了冬以后人就胖了一圈,那时你们还说什么孩子吃多了,在长身体呢,我呸!全都长肚子上了!”
“族长,要我说,赵氏夫妇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这是故意知情不报,想偷偷把孩子留下呢,到时候就说是他们自己生的!给他们赵氏开枝散叶呢!”
“赵氏人丁单薄,怕啥,自己的闺女会偷人,左一个右一个,可不是人就旺起来了!”
围观的村民,看热闹不嫌事大,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奚落嘲笑的话不断地刺激着赵家人。
“住口!你们都给我住口!不许你们再污蔑我闺女!你们家里是没了粮了还是水槽子里没有泔水了,吃啥不好,非要吃那臭狗屎,来我们家胡乱攀咬,也不怕缺了大德,炸了你家祖坟!”
赵任氏气红了眼,恨不得拿刀劈了这些活造孽的人!
“够了!赵任氏,我们念在你是个妇人,出来这档子事,心里不好过,任由你胡闹到现在!
你若是再不收敛,还敢还嘴谩骂的话,现在就把你关祠堂里去,你闺女的最后一面,你也甭想见到!”
族长不怒自威,大声呵斥,“医会会长亲自出具的诊断就在此,铁证如山,容不得你们放肆!
国有国法、族有族规,赵盼儿犯了通奸罪,按照祖训,就该沉河,一点都不冤!”
然后,他一挥手,就指使村民们上前去抓人。
“啊呀!我跟你们拼了!”赵龙大喊了一声,又开始胡乱挥动手里的叉子。
“乡亲们,不要怂,双拳难敌四手,他就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咱们这么多人?先想办法把他手里的叉子打掉!”
这些村民们都不是空手,有拿铁锹的、有拿镐头的,还有拿棍棒的……
现在集中火力,对准了赵龙的胳膊。
没过多会儿,他的胳膊、手上,就没有了一块好肉。
手背上掉了皮,露出森森白骨。
可他还在咬牙坚持,不敢退缩半步。
心疼的赵任氏只掉眼泪。
“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我们赵家从来没有对不起谁吧?你们怎么就这么狠的心呢!还下这么重的手?真是让人寒心的!”
赵任氏指着围攻的村民,疯癫地笑着,“呵,都到这份上了,还要什么脸?别以为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这么逼迫我们赵家,不就是害怕让自家的孩子沉河吗?今儿,咱们就把话挑明了!”
“你……你说什么呢?我们听不懂!是你家闺女不知廉耻,珠胎暗结,犯了族规,就应该沉河,跟旁人有什么关系?”
“赵任氏现在要解决的是你家的事,你胡乱攀咬什么?咱们族长已经够仁慈的了,你别蹬鼻子上脸!”
“呵呵,急了?你们要是不心虚,着急个什么劲儿?看看围上来的这帮孙子,谁家里没有闺女?
你们就是不想让自家的闺女祭祀,才打了盼儿的主意!你们这些黑了心肝的玩意,就不怕遭雷劈吗?”
村民们脸色惨白,心里咯噔一下,自以为此事做的滴水不漏,这个疯婆子是怎么觉察出来的?
原来村子前几天就请了神婆来看风水。
当时解签说村子日渐衰败,正是阴盛阳衰的后果。
若想破局,就要向河神祭祀女童,方可转运。
为了村子的长久利益,族长暗中找了几户人家。
可谁家的孩子不是十月怀胎,好不容易养大成人的,凭什么为了虚无缥缈的说法,枉费了性命。
眼看着祭祀的日子,越来越近,沉河的人选还没有敲定。
正巧,赵氏夫妇请了大夫给闺女看病,说她腹痛难忍。
等着医会的大夫一瞧,不过十余岁的女童,竟然挺着六七个月份的大肚子,脸色立马难看到了极点。
这分明就是怀孕了嘛,没准再过两个月就该分娩了!
小小年纪竟然做出这么出格的事,医会的大夫只觉得晦气,骂骂咧咧从赵家出来。
这下子村子里全都知道了,流言四起。
常常有人上门闹事,扔臭鸡蛋的、扔石头的、烂菜叶子的大有人在,更甚者,端着屎尿盆子,就往他们门上泼。
逼着他们把人交出来!
更没想到的是,为了把罪名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