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宋氏、萧王氏挽着萧老太的胳膊,一起进了客厅。
“萧婶子!有段日子没见,您身子骨更硬朗了,面色红润、健步如飞,至少又年轻了十岁!”萧有福起身迎了上去。
“看!又来了个嘴甜的!我还经常跟大家伙说有福大侄为人最老实、勤快,怎么现在也开始‘睁眼说瞎话’了!”萧老太佯装生气。
“萧婶子,冤枉我了啊!万里兄弟接您出来,不就是让你享清福的吗?您看看儿子、儿媳孝顺,膝下又子孙成群,生活无忧、精神愉悦,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福气!人可不就越活越年轻!”
萧有福几句话就把萧宅上下夸了个遍,任谁听了不高兴?
萧老太乐得合不拢嘴,拉着萧有福坐下,“说是享清福,依我看也跟‘坐牢’没啥区别了,去哪都有人跟着,哪有后娘屯自在,想去哪就去哪!
我这把老骨头圈在家里,当真是快要闷死了!这不,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你们给盼来喽!”
“娘,哪有你这样的,有福大哥一来,就开始告状,这可是见到娘家人了!再说了,你啥时候听我们的劝了,不让干这个,就去干那个的,也不想想自己是多大岁数的人了,还真当自己年轻呢!”
萧万里趁机拉着有福大哥给他评理,变着法地劝老娘多歇歇。
萧老太自然知道儿子们孝顺,可镇上她几乎不认识什么人,内心不免空虚,就盼着能有人来说说闲话呢。
现在,见到了老熟人,萧老太的眼里渐渐湿润。
孩子们为了哄婆婆开心,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
“萧婆婆!你是不是把千禧给忘了?人家可是朝思暮想,掰着手指头,盼着这一天早点到呢~”
“哎哟哟,你个小没良心的,你是我的乖宝,我能不想着你吗?我恨不得把你留在跟前呢,到时候你爹你娘,非得跟我急眼!”
萧老太一把搂过小千禧,抱到自己腿上,稀罕得不行。
萧宋氏、萧王氏满眼里都是奶团子,过去捏捏她的小脸,晃动她的小胳膊,抢着逗弄。
“婆婆好!”
“婆婆好!”
“哎!哎!都好,都好!”
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子,自上次一别,似乎又结实了点,也拔高了些。
千文还是少年老成,弟弟呢依旧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跟萧万里小时候有的一拼,也难怪两人更投缘。
看了一圈下来,萧老太虎着脸:“有福啊,怎么就你跟孩子,你家里的呢?”
“萧婶子,秀兰稍后就到,她先去杂耍街了。”
萧老太点了点头:“秀兰是个能干的,又有做饭的手艺,我可听说了糖水铺子办得是风生水起,你可别拖了秀兰的后腿,总想把她困在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婶子呐,就我们家的情况你还不了解吗?媳妇跟闺女最大,我们爷仨,勉强并列第二,但凡家里再养点活物,我们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啊!”
大家都被萧有福给逗乐了。
只有萧宋氏、萧王氏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自古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哪户人家会优先考虑妇人的感受?
不知道为什么,羡慕的同时,还有一丝感动。
又说了会子闲话,眼看着日头从山尖蹦了出来,登门的宾客陆续多了起来。
萧万里锻炼自家的小子们,拉着他们来到门口,拱手迎宾。
“萧大当家!几个月没见,风采依旧啊!想来这几位就是爱子吧,真是虎父无犬子,精神气十足!”
“哎呦,这不是茶肆的叶掌柜吗?可不是有段日子没见了,这是在哪里闷声发大财呢吧?”
“发什么大财,勉强糊口罢了。”说话的人转脸一笑,“要是萧大当家,能再给我们降降价,没准铺子还能好好过个年。”
“叶掌柜说笑了,您这财大气粗的,货运成本对您来说就是个毛毛雨,况且您也知道,茶叶最怕潮,走的都是快船,给您的价可是最低的……”萧万里轻松应对,“咱们今天祭神观礼,凑个红花热闹,不谈生意……”
两人又客道了几句,叶掌柜送上贺礼。
“叶记茶肆,普洱茶饼两团!”
“萧大当家,恭喜恭喜啊,这祭神仪式是越办越盛大了,你看围观的百姓,赶上过年了!”
“全是仰仗各位捧场,萧某在这里谢过大家了!里面请,里面请!”
“城南花琅,贺礼并蒂莲一株!”
“花想容成衣店,贺礼上等绸缎六匹!”
“聚鲜阁,贺礼上好的女儿红两坛!”
“一品墨客,贺礼仕林斋文房四宝两套!”
“……”
管家唱完礼,账房先生便登记在册。
送过来的贺礼可都是各个掌柜精挑细选的,难免暗自较量,不想屈居人后。
可当他们看到位于礼册最顶头的位置,赫然写着“血灵芝一对”后,全都铩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