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现在就连乞丐、打手都这么有钱了吗?
都敢夸下海口,说着铺子是她的了?
杂耍街上的铺子虽比不上镇中心上的值钱,也相较其他位置的铺子空间小些,但少说买下来也得百八十两。
“大碗凉茶”占了好位置,一年的租子也得有个三十多两纹银,要是买下来,起码不能少于一百五十两!
这孩子上下嘴唇一碰张口就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凉茶掌柜心想,他们这就是狗仗人势,想借着赶人的由头,给自己捞点油水!才谎称这铺子是她的!
“哥几个出来这么一趟,辛苦了,这一大早的肯定还没有吃口热乎的东西,我这就让贱内给大家煮碗热茶,端些点心。”
凉茶掌柜朝着妇人挤眉弄眼,让她赶紧去厨房备些吃食。
小乞丐看不懂了,他拽了拽大哥:“这个掌柜的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老鼠洞给夹了,都说了房东要把店收回了,不给他租了,他怎么还这么热情!”
“大人好复杂!”
“是人心好复杂!”
待他媳妇去了后厨,凉茶掌柜鬼鬼祟祟地从一个花盆的土里,挖出来几枚铜钱。
他从衣服上蹭干净后,唯唯诺诺地递给小乞丐。
“哥几个多担待下,我真的就只剩这几个铜板了,还是背着我媳妇私藏的,给你们当个车马费。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喝茶的食客就会增多,只要店里挣了钱,到时候各位来催租,我一定多给大家包点。”
“我的胆子小,各位就莫要吓唬我跟贱内了!”
小乞丐愣愣地将铜钱拿在手里,反正是他硬塞的,不拿白不拿!
最小的乞丐也是满脸疑惑,这波操作还真是迷,她都恨不得给凉茶掌柜把了脉,看看他是不是有妄想症!
自从他们进了店,凉茶掌柜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臆想!
先是把他们错认为那毒妇的同伙,然后又以为他们是来催交房租的人,现在又觉得“赶他们走”,是为了多要点车马费。
都是什么脑回路?
凉茶掌柜全然不管大家看白痴的眼神,只觉得是几枚铜板确实有点拿不出手,一咬牙一跺脚,又从店里供奉的关二爷神像里摸出来了几枚。
“大哥,这个掌柜是属仓鼠的吧,东藏西藏的,还背着他媳妇,一看就不是好人!同床共枕,却不能推心置腹,真是悲哀!”
“二傻,也不傻嘛。”
稍大点的乞丐摸了摸小乞丐的头,算是夸奖。
凉茶掌柜从供案处绕回来,依依不舍地将最后的铜板交给小乞丐:“我对天发誓,这真是最后几枚铜板了,看在我这么实诚的份上,求求哥几个放我们一马,回去跟房东带个信儿,后面的房租我们一定按时交上!”
最小的乞丐眉头微蹙,慢慢抬起眼皮,仰视着凉茶掌柜:“掌柜,你以为我们是过家家,闹着玩呢?现在我郑重其事地通知,这间铺子我们收回了!”
眼前明明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姑娘,可当凉茶掌柜看到那不可忤逆的眼神时,他的心脏开始发慌,很强烈的压迫感遍布全身,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凭什么说收就收,这铺子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
就……就前几日,房东还上过门,我们是见过的!我可没有听说过他要出售铺子,这么几天,怎么可能易主?
你们知道一间铺子得多少钱吗?我们开了两三年,也没能攒够买它的钱,就你们也买的起?哼!若想赶我们走,就把房契拿出来!”
凉茶掌柜梗着脖子,虚张声势,他笃定自己几年都买不下来的铺子,这几个乞丐也绝对买不起!
凉茶掌柜终于将腰板挺直了起来,似乎发现了疑点:“混了这么久,迎来送往的,我也不是被吓大的!要不是顾及房东的面子,我们早就送客了!
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是房东派来的打手,而是打着房东的旗号,来我们铺子索要财物的!
我劝你们赶紧将钱归还,否则我立马报官,把你们全都抓紧大牢,你们的后半辈子就在牢狱中度过吧!”
接着就有一张房契直接拍到了他的脸上!
发出清脆的耳光声!
扇得凉茶掌柜差点站不住脚。
他把纸拿下来,无比醒目的县衙大印出现在他的眼帘!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这铺子果真已经转手,不再是之前的名字!
凉茶掌柜揉了揉眼,用手指着登记在册的名字,不由得念出了声“萧千禧”,又是一个姓萧的!
心下一颤,难道是自己与“萧”姓犯冲,八字不合,才落得个如此地步!
被“萧林糖水铺”抢生意,被“萧千禧”抢铺子!
他又摩挲了一遍房契,等等,同样都是“萧”字,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昨日那个毒妇口口声声说“萧林糖水铺”的孩子们都是硬茬,该不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