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禧只觉得天旋地转,声音不停地颤栗:“干爹!干娘!快回答我!”
“爹!娘!你们在哪?”
萧千文看着眼前熊熊烈火,房梁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眼睛早已经红了,他跟村民手里抢过水桶,从头浇下,什么都顾不得了,就要往那火海里冲。
萧千武也学着大哥的样子,抢过村民手里的木盆,把自己浇了个遍。
“萧家侄子!快回来!”
萧千文还没有跑起来,就被人抗了起来,低头一看,正是来家干活的黄寡妇。
村长也过来了,把萧千武夹在腋下,抱了出来。
“放开我!我要找我爹!我要找我娘!”萧千武两只脚不停地蹬着,村长险些搁夹不住他。
看着两个哥哥被带走,萧千禧望了望火海,跺着脚跟上了村长。
“臭小子,别添乱!你爹娘没事!”
听村长说自己的爹娘没事,萧千文、萧千武都不闹了,弱弱地问:“真的?”
“真的!村长还能骗你们不成?”
有了村长这句话,萧千武不闹了,拿着袖子抹了抹眼泪:“那我爹娘在哪?”
黄寡妇把萧千文也放了下来,喘着气:“就在前面呢,放心吧,让村长带你们去,我赶紧去救火了!”
黄寡妇把萧千文推到村长跟着,嘱咐:“拉着你妹妹,快去吧!”
村长把萧千武也放了下来,把他们带到了拐弯的空地。
萧有福脸上跟花猫似的,灰烬沾满了他的衣服,在他的手边放着一个小木匣子,而他的身后满是关着兔子的笼子,背篓里扣着那两只下蛋母鸡。
林秀兰正拿着布给他拍打,她的脸上同样蹭满了灰。
这时还有一个格格不入的人闯进大家的眼帘——处处惹人厌的冯赵氏。
她拼命地咳嗽着,林秀兰赶紧给她端了杯水。
看到自己的爹娘完好无缺,孩子们喜极而泣,重重扑了过去。
“爹!娘!”
“干爹!干娘!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一家人相拥在一起,林秀兰的两行泪划过脸庞,黑脸上立马留下两道白印。
“好孩子,不哭看,我们没事!”萧有福用手给孩子们擦着眼泪,孩子们白净的脸上也都沾满了黑。
明明哭得很惨,又被萧有福逗得想笑。
林秀兰忍不住捶了萧有福几下,萧有福一把拉过她的手,不停地说着:“人活着,就好!”
虽是这么说,可是房子很快也就会化作灰烬,生活刚有点起色,就这么付之一炬了,给谁不心痛呢?
萧千禧紧紧地勾着林秀兰的脖子,乖乖地靠在她的肩膀,还在小声的抽泣。
这个陌生的世界,萧家就是她的亲人,真不敢相信回来见不到他们的场景,简直比梦魇还要可怕。
林秀兰轻轻地拍着萧千禧的背,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嗷嗷嗷”声,大概是哄睡孩子的节奏吧,却让萧千禧莫名心安。
萧千禧用小手指了指冯赵氏,大概是想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次我和你娘能逃过一命,可得谢谢你赵嫂子。火苗窜起来的时候,要不是你嫂子大喊着火了,我都不知道!”
“刚开始火不大,我们浇了两盆水,可是火星子窜到了柴垛上,这下越烧越旺,我们不得已跑出来喊村民帮忙,大家帮忙把牲畜救了出来。”
看来还真不能把人一棒子打死,别看冯赵氏爱占便宜,说话又讨人嫌,但本质不坏,看到邻里有难,是真上!
这让萧千禧还有两个哥哥都大为震惊,赶紧弯着腰行礼,谢过冯赵氏的恩情。
“不……不用谢,邻里邻居的,性命悠关的事谁看到了都会帮一把!”
冯赵氏歇息够了,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也重新加入到了救火之中。
看到爹娘没事,萧千文、萧千武也从牛车上拎了桶去河边打水。
人多力量大,甭管平时大家有没有摩擦,出了大事,屯里的人都顶了上来,不管是年轻力壮的,还是媳妇们,都奔波在这条巷子之中。
这一幕将深深刻在萧千禧的记忆深处,多么可爱的人啊!
昨天还在吵着架,今天就拧成了一股绳,或许这个屯子很穷,但是同样有人情味。
岁月可抵长河,那些曾经有过的不开心,也可以随大火纷飞。
萧有福用手摩挲着怀里的木匣子,紧紧地握了握林秀兰的手。
大约又过了半晌,火终于被扑灭了,村民们拿着棍子拎着桶翻翻找找,生怕还有没有发现的隐患。
好在萧有福家一面靠山,一面是空的菜地,要不然这么大的火势,不得连坐其他人家。
林秀兰扶着萧有福跳着脚过来,给大家伙鞠躬致谢,说等着重新落了脚,定然请村里人吃饭。
“有福兄弟客气了!这时候还不搭把手,那还是人吗?”
“家里这摊子你们且要收拾呢,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