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迫于叶家的势力,对于陈伟鸿的冤屈,没有一家报社敢报道。
明显的他杀。
警方对陈伟鸿的死因判定为自杀。
她和张秘书去求小李哥,去求安局,把能求的警察都求了一遍。
可,无人还他清白。
后来,她谁也不求了。
她知道烈焰玫瑰是想除掉叶家的,只不过是趁机让叶家毁了她,但拖她眼睛的“福”,他们并不会想杀了她。
他们如愿了。
她主动请求,去叶家拿那一点机密。
这是她的一场赌。
毫无疑问她赌赢了。
可在她打算去的前一天,张秘书找到了她。
她说她想要亲手帮陈伟鸿报仇。
她满目空洞,瞳孔却被仇恨填满。
仿佛她不帮她,她就随时会从楼上跳下去。
她答应了张秘书。
从杜老那拿了令人无力的药后,带着张秘书到了叶家主宅,假意认错服软。
他们同意了。
她和张秘书把他们骗进了房间。
毒下得很成功。
可正当她准备手起刀落的刹那,她发现自己也中了药。
张秘书静静地从她手里夺过刀,扯着干皮的唇,笑了笑。
张秘书把她推开了,用花瓶把她打晕。
张秘书含着热泪笑说:“二少夫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活下去,为我们报仇。”
她倒在地上,头顶的滚烫的血滑过她的眼角,往她的鼻尖,嘴角滑去。
她尝到自己的血。
心死的绝望。
她的视线越来越迷糊,张秘书把他们刺得血肉迷糊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她被拉进了混沌的黑暗。
那天,她死了。
·
顾氏集团。
“咚咚咚!”手指扣桌声响起。
陆染玥道:“怎么,哭了?”
顾煦寒的意识被唤醒,他嘴硬道:“没有。”
“得了吧,整个眼眶都红了。”陆染玥毫不留情地揭穿她。
“她从叶家回来后,有什么不对劲吗?”
顾煦寒没有抬头,声音却极轻,却仿佛有道不尽的沉重。
连他被车撞,被子弹打,都没有这么重。
陆染玥注视了他一下,垂下眼帘,“那你还算问对人了,她被送进医院直到醒来都是我陪着她。”
她回想了一下,“要说特别一点的,应该是让我帮她拿戒指吧,就是你送给她的婚戒。
她后面一直戴着,直到现在。
还有就是她拿着一个带皮的苹果吃的时候,感觉有点恐怖。”
陆染玥至今都还记得。
当时,宋槿柠在病床上,双目无神吃着红苹果。
那模样就像啃食心脏的一样。
她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后怕。
顾煦寒阖了阖眼,压下心脏泛起的酸涩,沙哑的嗓音轻颤,“她自己吃了。”
把那个肆意鲜活,有理想有抱负,明媚爱笑的自己。
吃了。
留下了一具没有灵魂的冰冷躯壳。
她给自己套上了枷锁。
而这枷锁,是他给她的。
陆染玥心头一颤。
看见顾煦寒把双手抵在额前,泪水滴在了白纸黑字上,晕染开来。
他哽咽着哑声道。
他后悔了,后悔招惹她,后悔答应安局的计划,后悔答应她进入这个圈子。
·
宋槿柠醒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
她睁开眼,冷漠地看着眼前秃顶的老头,抬手擦了擦满脸的泪。
“你这泪腺发达啊,都流了两年还没流干。”老头直起身体,嘿嘿笑道。
宋槿柠坐起身,走下手术台,熟练地坐到电椅上。
半小时后,她汗流浃背地醒来,问老头有进展吗?
老头正拿着装着她血的试管轻轻地摇,不开心地摇头,噘嘴嘟囔道:“看来要败给师兄了。”
宋槿柠反倒没什么情绪,“我走了。”
老头敷衍嗯嗯了几声,把一瓶安眠药给她。
宋槿柠把它收好,走了出去。
夜晚没有了白天的燥热,荒芜的旷野里,出现了夜莺悦耳动听的响声。
她听得不是很清,视力和听力都大不如前。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开车回到宋氏集团。
却发现门口有一个迷糊的人影,单腿屈膝靠着大门,还有一条大长腿笔直地伸向前方。
她开了过去,发现是顾煦寒。
顾煦寒被车灯晃了下眼,他微眯着眼睁开,扶墙站起身来。
车停顿了一秒,开走了。
顾煦寒压下眼底的落寞,却固执地不走。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