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侯府,有大约四十个东夷来的陪嫁。大部分人在端阳公主来之后,态度都改变了许多。
自诩聪明的人,肯定以为高枝要攀附那种身份高地位高的人才对。
兰方希当年没有一走了之,有一部分原因是担心这帮奴婢被她牵连,一直绞尽脑汁想万全之策,既能保全他们的性命,自己还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现在看来,都是一厢情愿罢了,别人没那么真心的考虑她,她又何必在意呢。
她抱着翊儿来到马厩。
这一年多来她一直苦练骑术,也偷偷练习一些防身之术,奈何自己的左手不好用,限制了她的身手,否则和一个会功夫的人切磋几下还是没问题的。
翊儿在她的引导下,小小年纪对马匹很感兴趣。
孤容给马喂草,看到兰方希一身低调的骑装来,就知道她又要玩马了。
“郡主,这次想骑哪一匹?”
兰方希看了看马厩里面的马,说:“找一匹身强体壮,刚吃饱的,我想多骑一会儿。我还是自己挑一匹吧。”
她将孩子递给孤容抱着。
然后熟练地跳进马厩,挑选了起来,看似在选马,实际上是在试探。
“我过两天就要带着翊儿进宫了,你常年跟在侯爷身边,知道的多,看在咱俩交情不错的份儿上,你告诉我,此行是否有凶险?”
孤容一脸茫然,说道:“应该只是普通的进宫小住吧,并未听侯爷言及什么,夫人莫要多想。”
看他的自然反应,他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难不成南宫宏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说自己的计划么……
“来,你抱着翊儿,我想出去你一会儿马。”
孤容慌张地接过孩子,急忙问道:“今夜端阳郡主在府里宴请宾客,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宴会就开始了,您这时候出去骑马恐怕不合适吧。”
兰方希牵着马,一边整理缰绳一边说:“她请宾客,我这身份地位也上不去席面,有什么合不合适的。家里下人都忙着呢,我去西郊散散心,骑一会儿就回来,你待会儿把孩子交给乳母就好了。”
兰方希快速的牵着马从下人走的角门出去了。
大伙儿都在忙,没人注意到她的动向。
直到晚上宴席结束,才有女使神色匆匆地赶来:“禀侯爷,兰夫人一直外出未归,是否需要派人出门寻找。”
南宫宏心里一“咯噔”,“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第六感告诉他,兰方希可能不回来了。
他立刻转头看向端阳公主,眼睛里全是冰冷刺骨的寒意:“是你做的么?”
端阳虽然吃惊,但依旧保持着高傲的优雅:“我不会把人骗到外面去杀,我会名正言顺的除掉她。侯爷不要在外面这里耽误时间了,还是快些派人去寻吧。”
“孤容,你两队人去城里找,再拿着兰夫人的画像去问问四个门的守城士兵,她有没有出城。”
“侯爷,兰夫人下午是骑马走的……说是去西郊玩玩。”
南宫宏咬着后牙槽狠狠的问:“为什么不早说?还不快去追!!”快马加鞭三四个时辰,估计都快到东境了……
南宫宏又跑到兰方希的房间。
只见一应饰品和银钱皆没带走,衣物也整齐的叠放在柜子里。好像这个人真的没有计划逃走,只是出去玩玩而已。
大意了!
她一直想逃,但一直有牵绊。
南宫宏以为把孩子给她养,让她觉得自己有依靠,暂时就不会动歪心思。没想到她还是趁机跑了。
她能去哪?一个不会武功骑术一般的弱女子,找刘志宁吗?刘志宁与南宫宏在东境的合作网错中复杂,他相信刘大人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
逃回东境?那边已经没有她能指望上的人了吧。
她到底能去哪里?
南宫宏落寞的往回走去,只觉得脚下绵软无力。这个女人!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不得不将行动提前了。
大厅里,端阳公主还在等着消息:“有信儿吗?她是遇到意外还是出城了。”
南宫宏冷冷地看着端阳,说:“得罪了,公主。”
随后轻轻一招手,全副武装的将士一窝蜂的冲进来,惊的她花容失色,差点瘫坐在地上。
“将公主拿下,还有陪嫁来的所有东夷侍从,下内狱,拷问兰夫人的去出,若有强烈反抗者,格杀勿论!”
“侯爷,侯爷,本宫没有动兰方希!南宫宏,你不顾两国情谊,你是要主动挑起纷争吗?”
南宫宏任由端阳公主的喊叫,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被士兵连托带拽地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