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传到临君侯封地,随之而来的还有兰方希谢恩的回礼,那个同心玉佩。
南宫宏正在大殿欣赏歌舞,四名侍妾慵懒的坐在他周围,丝毫不惧怕外臣看到她们的样子。
巫医把玉佩放到托盘中让侍从奉上,说道:“回禀侯爷,此物无毒无蛊,可放心佩戴。”
南宫宏示意巫医可以离开了。
他拿起雕工精细的玉佩仔细看着,心想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知他送的饭菜有毒,竟然不惊不闹,还若无其事的回礼。
“夫人在国都每天都做什么?”他问从国都来送信的侍卫。
“禀侯爷,夫人很少出门应酬,可不去的场合一概推辞。日常除了早起看她的几名侍女骑射,一日两餐,打理花园里种的花草以外,便是在藏书阁看书,经常看一整天。”
“哦?她都看一些什么书?”南宫宏来了兴致,之前倒是知道她看书,以为她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没想到她是真的在看。
“很杂,什么书都看,还吩咐藏书阁的小童去街上给她多找一些有意思的话本子和诗本呢。”侍卫如实说道。
没等南宫宏开口再问什么,坐在一旁的小妾“噗嗤”一声笑了。
南宫宏有些不解地看着那个小妾,眼神中仿佛藏着一把尖锐的冷刀,叫人不寒而栗。他有些不满地问:“你笑什么?”
小妾看他脸色不对,立刻便怂了,结结巴巴地说:“侯爷,我……我觉得夫人这样装腔作势,是为了让侯爷对她产生兴趣,是……是勾引侯爷。东夷之地野蛮荒芜,思想落后,她怎么会对我上国的书感兴趣呢,恐怕看都看不懂吧。还请侯爷小心夫人的奸计。”
勾引?
成亲三年,南宫宏与兰方希明较劲儿无数次,都想暗戳戳地弄死对方。在一次次的交手中,他也算了解兰方希这个人是怎样的性情。若想用美人计,她早就用了。
可惜,她似乎很不屑于谄媚,或是搞些暧昧的小动作吸引他的好奇心。
也就是身居后宅,成天满脑子争风吃醋的小女人才会想到“勾引”这个词吧。
南宫宏大手一挥,起身欲离开,身后众人刚要跟从,只听冰冷的词语从他的口中流出:“一会儿自行到徐巫医处领避子药,今晚我要处理军务,都不必伺候了,早些休息。”
后面四位娇美动人的侍妾面面相觑,全部流露出委屈与不甘的神情。
谁不想母凭子贵,在侯爷身边站稳脚跟啊,有个孩子,无论男女,最起码能让侯爷牵挂惦记,自然会多想一些孩子的母亲。
可她们想破了脑袋还是不理解侯爷为什么不许她们生孩子。
真相其实很简单,侯爷单纯觉得她们四个太蠢,还不配有他的血脉罢了。
在南宫宏心里,有些女人是用来玩乐的,有些女人是用来利用的,有些女人是用来跟他一起抚育后代的。
事实上,这个女人已经出现了,只可惜在他被迫娶了东夷郡主的同时,他的青梅竹马也嫁给了旁人。
南宫宏满心失落的又回书房,每当一人独处的时候,他总能想起那个藏在心底的女孩,和他一起上家学,一起练剑,一起在上元节偷偷溜出侯府,到街上买糖和漂亮的小花灯。
她叫黎瑛儿,户部侍郎与母亲表妹的女儿,和侯府走的很亲密的亲戚。
只是他们这种家世,婚嫁岂能由着性子来。指婚、和不爱的人在一起是每个世家子女的宿命。
南宫宏前脚踏进书房,后脚宣旨太监携朝廷密报夜访军侯府。
南宫宏心里咯噔一下,旋即赶忙跪下接旨。
“洒家先带一句皇上的口谕,侯爷莫怪。”太监清了清嗓子,模仿起皇帝的口气:“朕不能一直拨人力去盯着你的老婆,自己的家眷自己上心,若误了国事朕定不轻饶你!”
南宫宏抬起头,一脸无奈地看着公公,艰难地憋出一个字:“是。”
太监强忍着笑意打开圣旨:“即日起命临君侯立刻回京,与兵部尚书和侍郎、各兵部同人共商东部边境防御,兵力部署。”
东部……东夷方向,看来这三年的修生养息,已经让上国喘过来气了。
剩下的便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吧。
东夷数十年来屠杀我边境百姓不计其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不是联姻,恐怕会有更多的百姓无辜遭难。是时候让他们换回来了。
“臣遵旨!”南宫宏应声接旨,眼底有即将复仇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