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落大陆,唐王朝,元贞十八年,碎城大雨。
这座位于疆边抵御吐蕃荒蛮的小城。
常年干燥,土城墙被北风如刀子般的刮得黄土飞扬,如今却是下起了暴雨。
城墙之上,看着外面湿漉漉的地面,有几个吃面的少儿郎不时地皱起眉头怨声道。
“这雨来的真不是时候...”
而城外便是驻守在此地兵营,用黄土垒的结结实实,在城中往下看,好像一个个土围子般。
军营一处的茅草屋内。
此刻,几名军卒,一名老将军,一道身着华贵的大人,齐聚在此。
以贵人和老将军为首,其余人顺势站开,看着眼前这个显然被严刑拷打已久,满是伤痕鲜血的少年。
这少年,姓叶,名尘,虽无任何军功职位,但却在这整个碎城,所有人都知其名讳,同时又令那蛮夷,胡人闻风丧胆。
碎城地处较偏,很少有人往来,就连那每月的俸禄都会迟来几天,所以这里的军卒们生活较为艰辛。
对面就是蛮荒之地,期间无人来往,平日的飞禽走兽也是少的可怜,而叶尘却是把最为凶残的蛮荒奇兵当成打猎的目标。
据传有一日,邙山将士被蛮夷围杀,叶尘独自驾马支援,一夜之间,整个邙山血流成河,满地蛮夷尸首。
叶尘自此以后被称作“邙山打猎人”!
一时之间,叶尘的名字代表了整个碎城的骄傲。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在碎城名声大噪,令荒蛮闻风丧胆的少年,此刻却沦为阶下囚,四肢尽断,被人折磨的不成样子,只剩下半条命!
原因是他通敌叛国!勾结蛮夷!
“叶尘,你背弃大唐,暗地勾结胡人,投靠蛮夷,你可知罪!”
喝声响起,说话之人正是站在最中间的贵人。
这人,一身冠服,气质与旁边军卒将士,显得格格不入。
“罪?”
叶尘四周尽断,摊坐在地,嘴里不时的吐出几口鲜血,呼吸很是急促,目光怨毒的看着眼前的人,嘶哑的说道。
万使者,神情冷淡,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般,“叛国之罪!”
“叛国?!”
叶尘,听后,情绪无比激动,急促的呼吸令胸腔高低起伏,断裂的肋骨令其吃痛的“嘶”了一声。
朝着万使者吐了一口血痰,眼睛因愤怒而充血,映红的眸子盯着万使者,吼道。
“万兴!狗屁!我叶尘杀的蛮夷,没有一万,也有一千!比你看过的都多!何来的通敌叛国!”
“叶家就因为通敌叛国,惹怒圣上!一夜之间将其满门抄斩!”万兴听到叶尘的话,冷笑一下,眼里满是轻蔑,随即继续道,“倒是圣上念你年岁尚小,叶家又立下赫赫军功,将你流放于此,没想到你又走了叶家的老路,真是蛇鼠一窝...”
叶尘双眼猩红,死死的盯着万兴,还未等他说完,便喝道。
“放屁!”
“叶家人人皆是上阵杀敌的好手,为大唐做了多少!”
“叶大朗,十岁从军,十八战死疆场,就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叶二朗,十五岁就上场杀敌,为守柳城,敌临城下,都还死守,最后被敌当众斩首!”
“叶上将,更是为国抗敌直到垂已,晚年却是喊冤而死!”
“我叶家,世代都是抗敌的英雄,何来的叛国!”
“我叶家儿郎就没有贪生怕死之人,我宁愿战死!也不愿被你等扣上这莫须有的罪名!”
“当真是荒唐至极!”
叶尘宛如一个拼死的虎豹,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在草屋内回荡,令众人皆是面色一变。
有的军卒,咬紧牙关,眼睛瞪的满是血丝,死死的攥紧双拳,想要上前,为叶尘鸣不平!喊其冤!
这里的儿郎都是血汉子,谁能看得了这般不公!
但是,他们不能!
他们不能开口说一个字!不能上前一步!
他们不信!他们不愿!
可是,站了出来,就会把自己按上和叶尘一样的罪名!他们不怕自己因此而死,但是他们怕家人因此受到牵连!
那可是连三代的重罪啊!
叶家早在十年前一夜间就被满门抄斩了,如今的叶尘只剩他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再反抗了。
这叛国之罪,已经由不得他了!
万兴神情依旧平淡,仿佛没有听到叶尘的嘶吼,冷冷的看着叶尘,淡淡的开口道。
“叶家众人有功却实,但那不是你们叶家的依仗,而是身为唐人的责任!功不抵过!”
叶尘听后,疯笑起来,嘴里还不断的涌出血沫,“呸!这话你当真讲的出口?”
“怎么不见别人前赴后继的上阵杀敌?他们的责任呢?”
“需要的时候,什么天下第一将!最后落得个叛国灭门之罪?”
“可笑啊!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