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时不时响起姜穗宁的惊呼。
“韩凌雪签了卖身文书?”
“陆锦瑶给她改名叫草儿?”
“她每晚要跪着给陆锦瑶值夜,还要学规矩?”
“陆家那个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最擅长不见血地折磨人?”
姜穗宁只恨桌上没来两盘花生瓜子,否则她能听上一天。
末了不由感慨,“你们玄衣卫真的太强了……不会连丞相大人夜里搂着小妾说的私房话都知道吧?”
商渡沉默了一瞬,“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安排——”
今晚就让负责监视丞相府的那个躲进床底下好了。
姜穗宁立马摇头,“不不不,我对他老人家没有任何兴趣!”
她清清嗓子,努力把话题拉回来,“所以,韩延青付出了美色的代价,终于把韩凌雪从陆府解救出来了?”
说到最后,她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就知道引陆锦瑶去捉奸一定会有惊喜。
陆锦瑶可不像是会心甘情愿和韩延青偷情的性子,等着吧,她早晚还得闹起来。
姜穗宁边说边笑,对面的商渡却不屑地轻嗤一声,“他有什么美色?不过是个喝了几杯酒就无法自控的小人,与畜生有什么分别。”
“嗯嗯嗯,你说得对,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姜穗宁偷瞄了商渡一眼,眼神里还有几分同情。
真是白瞎了死太监这张脸,这辈子都无法体会做男人的快乐了吧?
“总之我就是来知会你一声,韩凌雪今日就要回侯府了。
商渡淡淡道:“姓韩的已经不干净了,你以后离他远点。”
姜穗宁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他想进我的院子,门都没有。”
“还有侯府二十年前那件事。”
商渡捏着眉心,“时隔久远,调查起来有些难度。我派出去的人手只找到了当年为平远侯夫人接生的稳婆……”
姜穗宁眼睛一亮,“稳婆好啊!稳婆肯定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
商渡苦笑了下,摇头,“可她前几年就患上了呆症,痴傻健忘,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稍一刺激就大喊大叫,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姜穗宁心底刚升起的希望又淡了下去,喃喃:“什么都不记得了啊……这个病还能治吗?”
“我已经把她接到了京郊一座庄子上,又找了大夫给她针灸,或许能稍微恢复一些记忆也说不定。”
商渡对她说:“你近日若有空闲,可以跟我去庄子上见她,兴许能问出什么。”
姜穗宁一口答应,“我嫁妆里也有京郊的田庄,正好可以借此过去看看。”
“好,我也会继续搜寻其他知情人。”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姜穗宁怀里还抱着两盒茶叶,嘴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嘿嘿,她比顺康帝还多了半斤呢!
姜穗宁喜滋滋地上马车,结果乐极生悲,一不小心踩空了。
“小心!”
商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扶了一下。
姜穗宁趔趄了一下,又要护着怀里的宝贝茶叶,重心不稳,向后跌进他怀中。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一瞬的失神。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姜穗宁循声转头,就见到街对面的韩延青愤怒地冲过来。
她连忙直起身子,扶着马车壁站稳,“三爷怎么在这里?”
“我倒要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韩延青气坏了,他刚从陆府接了韩凌雪回来,路上韩凌雪哭着说想吃听风楼的蟹粉小方,他便让马车绕了路过来买。
结果就看到他的妻子靠在别的男人怀里!
“本督约姜娘子来谈生意,刚才见她险些摔倒,所以扶了一把,你有意见?”
商渡转过身,又往前走了一步,他比韩延青还高半头,挺拔的身姿压迫感十足,瞬间将他罩在阴影之下。
韩延青这才看清姜穗宁身后的男人,惊得瞪大了眼睛,“商督主?”
商渡勾起半边唇角,似笑非笑道:“难道你还怀疑,本督与你夫人有私情不成?”
“下官不敢。”韩延青连忙低头拱手,“是下官一时冲动了,请督主恕罪!”
商渡抬手,漫不经心地点了点韩延青领口,“我怎么瞧着,你才像是在外面花天酒地了一宿的那个呢?”
韩延青本就心虚,闻言腰弯得更低了,“督主误会了,我这是,是蚊子咬的。”
商渡哼了一声,回头看了姜穗宁一眼,意味深长道:“姜娘子,我们说好的合作,你可别失约了。”
姜穗宁一脸乖巧,“督主放心,妾身一定准备妥当。”
商渡这才上马离开。
韩延青抹了把汗,抬起头瞪着姜穗宁,“你跟商渡做什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