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声嘀咕:“上次她挡了大半张脸,怎能怪我。”
云珠越发嫌弃这傻哥哥了:“好了,看也看了,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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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队伍踩着钦天监测算出来的接亲吉时抵达了宁国公府。
按照规矩,曹勋要先给李雍、孟氏夫妻磕头敬茶,才能接走新娘。
夫妻俩早在厅堂坐好了,只是新郎官真的跨过门槛朝他们走来时,李雍不自在地抓了抓衣摆,孟氏则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笑容的僵硬。
不习惯,就是不习惯!
丫鬟们将两个缎垫摆在主位面前。
曹勋神色自然地跪在李雍面前,从托盘上端起一盏茶,双手举至齐眉,递给李雍:“请岳父喝茶。”
李雍心想,还是“李兄”更好听!
他干笑两声,接过茶喝了一口,脑海里浮现出女儿的模样,李雍心情沉重下来,岳父的谱自然而然就露出来了:“复山,你是个英雄,云珠能嫁你是她的福气,我没什么可挑的。只是云珠小了你太多,很多时候可能会显得不够懂事,你做丈夫的,要多迁就她。”
曹勋与他对视,承诺道:“岳父放心,我定会照顾好云珠。”
李雍点点头。
曹勋再移步到孟氏这边,敬茶喊岳母。
被丈夫的话感染,孟氏落着泪道:“以后云珠就交给你了,你替我们护好她。”
曹勋颔首:“岳母保重,我会经常陪云珠回来尽孝。”
孟氏拿帕子掩着面,说不出别的话了。
礼乐声起,栖云堂这边听到声音,全福人笑着替云珠盖上了盖头。
李耀进来,背起妹妹。
云珠头上戴着沉甸甸的凤冠,为了不让凤冠掉落,必须用手撑着哥哥宽阔的肩膀。
李耀力气很大,步伐稳重,他本就是显凶的威严面相,如今亲自送妹妹出嫁,他心情不好,眼神就更凶了,看到曹勋、曹绍等人时更是如看仇人。
曹绍被他看得心虚,几乎难以维持开朗喜悦的笑容。
曹勋笑着朝李耀行了一礼:“有劳兄长。”
宾客们就觉得,也只有大国舅这样的人物,才能抗住李耀的虎威。
李耀再不甘,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妹妹送进了花轿,退出花轿之前,李耀对着妹妹嘱咐道:“别听那些妇人胡说,什么出嫁从夫,曹勋对你好,你就好好地跟他过,他敢让你有一点不如意,你可别委屈自己惯着他,大不了回家来,哥哥护你一辈子。”
云珠差点被哥哥弄出眼泪,又气又笑地道:“你少操心我,有本事给我找个嫂子,也省着爹娘为你头疼。”
李耀:“嫂子有什么好,你就不怕哥哥有了嫂子不疼你了?”
云珠:“你先有了再说吧!”
李耀还想回嘴,全福人在旁边轻轻咳了咳。
李耀只好退出花轿,瞪着几个轿夫道:“你们只管平平稳稳地抬轿子,少来那些用不着的。”
据说有的轿夫能把新娘颠吐了!
那都是民间不着调的轿夫,婚假是喜事,大多数轿夫都照顾新娘子的,更别说今天的新娘是宁国公的女儿、定国公的夫人。
吉时已到,曹勋再次朝李雍夫妻行个大礼,便翻身上马,领着迎亲队伍沿着另一条路往回走了。
花轿平稳,云珠专心听街上百姓们的议论。
“昨天新娘家送嫁妆,你们看到没?据说光银票就有十万两!”
“大国舅真是好福气啊,娶个又美又豪又贵的新娘子!”
“那个是不是小国舅?笑得真好看,莫非传言有假,之前他与李姑娘根本没有婚约?”
云珠这才知道,原来曹绍也陪着曹勋来接亲了,笑得还挺好看?
真不知道是曹绍忘情够快,还是太会装了。
如果是前者,云珠还有一点点不高兴,毕竟前几年曹绍可是一副对她情意绵绵的痴情模样,真忘得那么快,说明曹绍一直在骗自己。
花轿不远处,曹绍与谢琅并肩骑着马,他很想盯着前面的花轿看,又怕落在百姓眼中成了他觊觎大嫂的证据。
说实话,他有些后悔来迎亲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嫁给亲哥哥,这滋味比刚知道婚事被母亲毁了时还难受。
偏偏他还得继续装笑,继续接受那一双双眼睛看戏般的审视。
人潮拥挤,迎亲队伍走得很慢,曹绍的脸都要笑僵了。
终于,前面就是定国公府所在的福安巷。
迎亲队伍刚转过来,定国公府门前早就准备好的花炮、爆竹便齐齐燃放起来,花炮窜上高空,爆竹在门前噼里啪啦,散出一团团白烟。七八岁的孩童们捂着耳朵东跑西窜,大声笑着叫着,大人们既想约束孩子们,又这天真无邪的笑声渲染。
那种宾客尽欢的喜悦,让曹绍的心更凉了,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他与云珠的事已经成了过去,都默认他真的已经忘了,没一个能看破他伪装出来的笑容,没一个对他露出一点点同情。
曹绍看向旁边的谢琅。
谢琅骑在马上,仰着头在看高空的花炮,目光明亮,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曹绍就明白了,真正把云珠放在心里的,就他一个。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