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过 , 打算养十一只 。
家里家外有五个猪圈 , 能养十头肥猪 , 再还有老母猪的圈里 , 放一头较小又老实的猪进去 , 留着年底自家杀年猪 。
还多一只 , 再养一两个月 , 等大一点拉去镇上卖 , 能卖四五钱左右 , 也是一笔进项 。
拔铡碎的猪草倒进猪圈 , 原本躺着的老母猪一下子站起来 , 喙叫着来到木槽前猛吃 。
猪仔叫声更尖点儿 , 你争我抢生怕少吃一口 。
顾兰时拍拍竹匾 , 让碎草倒的更干净 , 随后又坐下继续铡草 。
去年养了六头猪 , 打草很累 , 今年即便多了刘大鹅干活 ,
喂十二头猪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 裴厌和刘大鹅逸着空子就会出去打草 。
人丁少 , 事情一多照顾不过来 , 不像原来在家里爹娘哥嫂
那么多人 , 但裴厌想多赚点 , 为过几年盖房子攒钱 。
他翼不过 , 今年只能先这样 , 要实在太累 , 明年说什么都不能养这么多了 , 七八头足奂 。
不远处 , 寺庙红墙已经能看见 , 顾兰时坐在板车上 , 身体随着车轮转动摇晃 。
兴善寺香火很旺 , 庙门进出的人很多 。
裴厌在前面牵毛驴 , 一路走得较快 , 这会儿渐渐慢了 , 路上因惦记顾兰时身子 , 没有让毛驴跑起来 。
山脚下有不少木桩 , 他牵着毛驴过去 , 找了处空地栓好 ,
随即扶顾兰时下车 。
四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从旁边经过 , 轿子旁跟了一个上年纪的婆子和一个丫鬟 , 落轿后婆子打起轿帘 , 丫鬟扶着里头的人出来 , 是个衣着鲜丽的年轻双儿 。
穷人走路 , 富坐轿马 , 轿子车马不止这一个 , 还有两顶更华丽的轿子停在一旁 , 另一边几辆大的马车珠帘华盖 ,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
顾兰时和裴厌跟在前面三人身后拾阶而上 。
山梯不高 , 一到门前就闻到香烛味道 , 庙中人虫多 , 却毫不喧嚣 , 甚至一进来便觉身心沉静 , 檀香悠然 , 空寂悦心 。
烧香拜佛自不用说 , 裴厌捐了香火钱 , 问庙里的师父求了平安符 , 至于给孩子取名的事不着急 , 还不知是男是女 , 等生了再来求名不迟 。
以后月份大了 , 走路不易 , 坐车更要颠簸 , 今天正好有空 , 过来上上香也安心 。
兴善寺依山而建 , 是座不小的寺院 , 以前顾兰时和家里人来时 , 只要赶上时节 , 都会去后山一片古树林转转歇歇 , 那边有花丛如海 , 实为盛景 。
不过这次和之前不同 , 庙里香客众多 , 往后面有一段不短的路 , 因此两人没有多留 , 又下山回去了 。
裴厌依旧在前面牵毛驴 , 他俩往回走 , 一路经过不少往寺里去的 , 挎着篮子的几个老太太老夫郎结伴同行 , 走一走歇一歇 , 眼真着到跟前了 , 都打起了精神 。
老的少的都有 , 无论穷富 , 或喜或愁 , 各怀心思进了山门 。
到官道上以后 , 裴厌加紧了几分 , 车轻辖明显转得快了 。
他脚力好 , 行惯了路 , 走快以后依旧四平八稳 , 连喘气都不带
的 。
麦浪滚滚 , 又是一年收麦时 。
汗水沿着脸颊流消滴落 , 打赤膊的汉子几乎身上都是水 ,
个个弯腰弓背 , 手中镯刀挥动不停 。
“ 商厌 1 “
顾兰时顶着热辣辣的太阳来送饭 , 站在地头高声呼喊 , 喊完就顺着田垄往里面走 。
麦田里 , 裴厌直起腰 , 汗水差点流进眼睦 , 他抬手擦一把 , 热得眼普都眯在一起 。
“ 先唱水 。“ 顾兰时到跟前 , 先把手里拚的陶罐递过去 , 里头是陶温的水 。
刘大鹅也热得不行 , 黑驹驹的脸发红 。
裴厌给他俩倒了水 , 仰头咕呵咕呵 , 一碰水径直见了底 。
旁边顾兰时把竹篮搁在地上 , 打开布 , 里头是两碗菜 , 他手里还拈了个小包袱 , 装了八个馒头和两个咸鸭蛋 , 四个粽馒头四个白馒头 , 说 : “ 我吃过了 , 你俩吃 “
“ 喝 。 “ 裴厌答应一声 , 连喝两碗水才在田垄上坐下 。
刘大鹅拿起一个馒头往嘴里塞 , 天还没亮就来地里干活 ,
肚子早就饿了 。
两碗菜不是有肉片子就是有咸菜碎 , 都是用油炒的 , 给的足 。
“ 刘哥 , 吃菜 , 鸭蛎也吃一个 “ 顾兰时说一声 , 把手里的两个咸鸭蛋给了旁边裴厌 , 让递给刘大鹅一个 。
他在裴厌身旁坐下 , 看着两人狼吞虎咽没有说话 , 干了一早上活 , 肯定饿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