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讲究男女平等,倒不一定非说让女工如何如何,可是从你上任到现在,你除了将女工给调到小会议室做服务员,你为女工做过什么?” 娄宝珠脸色一下子涨红了。 那件事情,她以前以为是一件功劳,可是等顾代表进了厂子,将不可一世的凯恩给踢出去之后,娄宝珠才发现,她做的那件事情,不但不是功劳反而是她的污点。 “女工的权益不光是写在纸上贴在墙上,是要实际做出来的,上次开会,我曾经提到过女工婚嫁产假的处理章程,以及每个月的卫生费,现在你都没落实,妇联工会这一块也归你管,三车间的女工王珊被丈夫打断了一条腿,她一瘸一拐的去妇联请求给她做主,她要报警,她要离婚,可你和妇联主席是怎么处理的?” 说到最后的顾明棠,目光犀利,眼神有些冰冷。 她问娄宝珠,“娄副厂长,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处理的?” 这是发生在半个月前的一件事。 在此之前,王珊经常被丈夫赵大成家暴。 赵大成是厂子的运输工,而她是三车间的纺织工人。 王珊经常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去上班,大家很同情她。 可是这样的事情怎么管呢? 对于王珊的丈夫也是批评和教育了好了几回,可只要一喝酒,就现了原形,真是下死手打,不但打王珊,连两个孩子也一起跟着挨打。 等王珊被打断一条腿,终于鼓起勇气去求妇联给她做主报警的时候,王珊的丈夫似乎醒悟过来,开始认错求饶。 然后妇联主席就给娄宝珠报了上去。 娄宝珠说,两口子打架,妇联不要跟着掺和。 妇联主席是个老好人,擅长和稀泥。 快到退休了,有些事情不愿管。 听了娄宝珠的话之后,果真就让两个人回去,还说两口子打架不要记仇之类的话。 这样和稀泥的方式,其实也是一种工作方式。 苦的就是处于弱势的,被迫害中的女同胞。 男人天生就占据着体力上的优势。 所以两口子打架,受苦的只有女同志。 然后王珊就喝药了。 幸好孩子发现及时,跑出去喊邻居,这才救下一条命。 可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依然没有离婚,听说她的丈夫还跑去医院大喊大叫。 顾明棠知道之后,和老常老左他们专门开了个会议。 其实这事她没有权利管的。 可顾明棠还是伸手了。 先是派了一个女工照顾王珊。 家里的孩子也托邻居照顾几天。 然后老左派保卫科的人将王珊的丈夫赵大成给抓了起来。 如今还在厂子里的保安禁闭室关着呢。 这事儿该归谁管? 顾明棠就这么问娄宝珠。 娄宝珠知道这事归自己管。 可是两口子打架,她怎么管呢? 就像自家的大哥和大嫂,有的时候也吵得不可开交,那时候自己的爸妈只要一掺和,就会打的更厉害。 况且这个厂子一直就这样。 也不对,大家一直都这样啊。 或者说,全天下都这样。 “娄宝珠,不求你有共情,毕竟你出身好家庭也和睦,身边的人不会有人这么对你,可是你也该低下头去看看,类似这样的事情,你不能袖手旁观,王珊是厂子的女工,她屡屡被丈夫殴打,甚至打断了一条腿,受害人强烈要求报警为什么厂子不马上介入?” “她活不下去了,所以喝药自杀,这是抢救过来,可是药物对她的身体也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王珊做错了什么呢?我了解了一下这个女同志,她在三车间是个很优秀的纺织工,与人为善,脏活累活抢着干,属于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她没对谁恶语攻击,她也没有伤害任何人,这是一个好同志,所以在她遭受迫害来求助的时候,作为她上面的领导,是有权利有义务站出来为她说话,为她主持公道的。” 顾明棠神情平静,失望的看着站在那里,哑口无言的娄宝珠。 “娄副厂长,你告诉我在这起恶性事件中,你这个主管女工工作的领导起了什么作用?” “可他们是夫妻呀,现在的夫妻哪有不吵架不动手的。” “动手就要打断一条腿吗,只因为是夫妻,殴打就合理吗?”顾明棠厉声的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