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
此时,那紫府话锋又是一转
“不过,休怪老夫没有提醒诸位,工程未完成之前,任何人不得私自离开。一旦抓住,后果自负”
“老夫话说完了,诸位有何疑问,尽管问来过了今日,老夫可没耐心再做解答”
一阵沉默。
不过,想到上人最后的警告,终于有人试探着问道
“敢问上人,弟子有至交好友在圣都学府,放假期间,可否请假外出访友”
“不可。”孙上人冷冷吐出两个字,语气不容置疑。
那人顿时噎住,嘴唇动了动,没敢再吱声。
这时候杨珍插话道“请教上人,弟子曾听人说,红淖金乃是一种粘合材料,为何不以术法使其与金珠、鼎身融合,却要用臂力敲这三千六百下”
“强度不够。”孙上人惜字如金,说完这四个字后,同样不再解释。
见这位紫府态度虽然冷澹,却还是有问必答,众学徒渐渐胆大,开始接二连三提出问题。
不多时有人问道
“上人,吾等在此做工,薪俸多少”
“月俸三千灵石。每日超额完成一颗,赏赐一百灵石。”
“咝”这话一出,众学徒倒吸一口气,心头顿时一片火热。
便是杨珍这样身家丰厚之人,闻之也暗暗咋舌。
这报酬实在是太优握了
即使在云霄宗,一名普通的筑基修士,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一两千灵石,多则五六千到头,在这里却不过是人家半个月到两个月的俸禄
要知道,臻玉界各地灵石的开采,方法固然大同小异。但山之域因为妖族的限制,以及开采手段相对落后,其产量极低,故而灵石的实际价值,远超东域
在场的这几位学徒,平时便是辛苦个十年,也未必能攒下一千灵石
“薪俸如何结算,可否寄给亲朋好友”有人急切问道。
“不外寄。每盒结算一次,用不完的存在作坊中,临走前带走。”
“请问上人,此地工程,吾等可做几年”又有人问道。
孙上人默默估算片刻,答道“短则两三月,长则半年,当可结束。”
众学徒“啊”的一声,顿足叹息。
问询完毕,八人各自领取一个玉盒和铜锤,随即被两名筑基弟子带到院外。
众人放眼望去,这才注意到场中数百人,皆与他们一样,在认真敲打脚下的金珠。
每个人都划分了一片范围,许多地方虽未镶嵌上金珠,却已做好了标记。
这些标记和金珠之间,通过无数道看不出材质的紫色细线相连,四通八达,如一张密集的渔网,将整个鼎内覆盖地严严实实。
“像是一种阵法。”杨珍心中寻思,打量了半天却是不得要领。
不多久,他也分配到一块区域,大约有两百个标记的空位。
他从玉盒中分别取出金珠和红淖金薄片,按照那上人交代的步骤,将薄片用力按在标注的位置,接着左手捏住金珠,右臂抡起铜锤,开始不轻不重敲打起来。
他对力道的掌握已到得心应手的地步,每一击均是白光一闪,旋即熄灭,如黑夜中忽明忽暗的星光,伴随着连续不断的清脆碰撞声,构成了一副简单枯燥的画卷。
修行之路,日日夜夜,年复一年,何尝不是如此
人生何处不是修行,何处不可修行
少年心有所悟,面带微笑,就在这方鼎之中,在一次又一次的敲击中,细细体会对力度的把握。举重若轻,举轻若重,仿佛闲居山间,观看溪水潺潺,时而缓缓流淌,时而奔腾咆孝。
变化万千,皆应时而变矣
若非此情此景不适合,少年几乎要仰天大啸。就在这一刻,举重若轻,举轻若重,两个似乎完全背离的力度控制之法,终于被他糅合在一起,合而为一
从此力自我出,随心所欲
一个半时辰后,杨珍完成了三千六百记敲打。这是第一颗镶嵌好的金珠,孙上人亲自过来察看,伸出手指轻扣金珠,听声辨音,好半天后赞许地点点头。
“不错,好好干。”
此时大概是己时,杨珍接下来又忙碌了差不多五个时辰,一直到戌时,才结束了当日四颗的工作量。
他是八人中第一个完工的,有三人出现不合格产品,正哭丧着脸返工,其他四人中途休息的时间都超过他,此时都还在对付最后一颗。
杨珍没有等这七人一同走,工地上几百修士,每凑齐二十人,便可乘坐一艘飞舟离开。
在飞舟上,他随意找了几人搭讪,发现最久的在这里已经做了三年。
“这三年,都没有人辞工离开吗”
“没有,”那人无所谓道“在这里挣得多,又有吃有喝的,傻子才想走”
这是个粗豪的汉子,很自来熟的拍拍少年肩膀,嬉笑道“花楼那边,最近又来了几个新鲜货色,听说是红昙会的执事。小兄弟要不要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