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风月老祖却还是要做的,往年皆是由有空的长老举行祭礼就成,今年不知是怎的,除去闭关和外出的,剩下的长老都心照不宣选择了参加,以至于队伍规模空前庞大。
由于花宗主仍未出关,众长老一番推辞之下,最后决定由同样露面了的代宗主主持祭礼。
祭礼过半,以花阳道君为首的花家一脉突然发难,指责代宗主掌代宗之职,却未尽代宗主之责,只顾一味争权夺利,放任门内风气浮动,不予管教。
同时,偏私亲眷,放纵其踏入禁地,以致风月图鉴失窃,之后仍不思悔改,将人放走。
此已经不只是以亲妄法,不尽职责了,恐实有倾覆宗门之祸,危害门派根基之心。
众人一时无言,只看向站立于最前方的代宗主,云滁真人。
和花叶派大多数相貌姣好的弟子不同,云滁真人外貌只能说是平凡,便是洗经伐髓过后,也只是多了几分仙姿逸气,依旧称不上漂亮。
可她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从容韵致,那种气度风仪,远比相貌更加吸引人。
花阳道君都没真身下场,云滁真人自然也不会,自有拥护云滁真人的长老,将其一一顶回去。
门内风气浮动是谁造成的是谁将宗主大寿将至的消息放出去扰乱人心
风月图鉴又是怎么失窃的是有人监守自盗,还是图鉴当真长了腿成了精,竟能被一个练气期小姑娘盗走
如此监守之人又该是何等失职废物又或者居心叵测,里应外合,故意为之怎的至今仍未见处理
一句接一句,花阳道君一派,当日负责监守禁地之人,当即气了个仰倒。
眼见双方争执不下,一群几百岁的人了,竟吵吵嚷嚷,快闹成了菜市场,不少常年闭门不出,自诩辈分高、修身养性的长老才真正是气得脸色发白。
门中风气何时竟变成了这样
互相攻讦,彼此藏奸,口舌为斗,这还是他们记忆中那个云淡风轻,虚怀若谷的花叶派吗
自花老宗主闭关,原来门内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若非还有一群阖目至今未曾开口的太上长老默默镇压,莫不是当场就能从文斗转为武斗
花阳一脉其实也是在试探众人的底线,眼见事态发展至今,依旧无人出手阻拦,这才真正露出爪牙。
“来人,给我把那个弟子带上来,给在场的一众长老看看,究竟是不是她偷的风月图鉴”
一个面色发白,娇秀玲珑的少女被压了上来,正是白为嘉。
在注意到云滁真人及其身边人投过来的目光时,少女避开了他们的目光,她周身并无受过刑的迹象,可脸颊和手臂都清瘦无比,弱不胜衣,显然这些日子并不好过。
人群议论纷纷,有长老认出了这个弟子白为嘉此时已经脱离了面对成、英二人的面容,变成了自己真实的样子,她来外门一年多,自然有长老认识她。
面对这些议论声,白为嘉只是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花阳道君面容文雅风流,面若冠玉,三十出头,此刻依旧只是含笑而立,并不发言。
由和他虽然站得不近,但谁都知道两人关系的一位真人开口“弟子白一一,你可认罪”
白一一,白为嘉的真名,亦是乳名。
白为嘉父母去世得早,还没来得及取大名,所以收养她的人家只叫她一一,长大后,随她自己心意,姓了白。
白为嘉头也没抬,声音嘶哑。
“弟子认罪。”
人群中响起细微的骚动,有隐约知道白为嘉和云滁真人关系的人,来回看着这对父女,或者说母女,却见两人一人面色无喜无悲,一人始终没抬头,没有任何眼神上的对视。
“细说。”
“弟子于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夜,潜入宗门禁地,企图行偷窃之事,违反门规。”
人群哗然。
真人面色不动,只语气里带上了些许痛惜之色,像是怒其不争,“你既知晓违反门规,为何还要做下这等错事”
“弟子糊涂,动了贪念,甘愿受罚。”
白为嘉像是已经认命,一力认下所有错过。
“糊涂”一声痛骂,那真人抬头,目光炯炯,“罪证确凿,诸位可还有异议”
“至于说这位弟子和云滁真人的关系,这便不必我说了吧。”
白为嘉的身份还真不是什么隐秘事儿,堂堂代宗主,亲自安排一个弟子进入宗门,自有无数人望风而动,有心人都能打听出个章程。
即便如此,依旧没人接他的话。
偶有细小的议论声,也是几不可闻。
不远处,花阳道君微微皱眉。
他是花无仙花老宗主直系后裔,从出生起便顺风顺水,一路至今,突破元婴,不过四百多岁,中间几乎没受过任何挫折,只除了百年前选拔代宗主一事。
至今他仍未想明白,当初老祖宗为何没选他。
仅因为他私德有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