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但坚定的速度向着两人盖下。
方葵将傅长宁往后拽。
她的手上同样鲜血淋漓,这一拽,几乎拽得傅长宁衣裙上全是血。
不过也已经无所谓了,上边本来就是斑斑点点的血渍。
邪修的实力确实远远超出她们的想象,这场战斗,不论是对方葵,还是对傅长宁,都是有史以来最艰难最九死一生的一次。
哪怕当初龙宫秘境的伍忠,也没能给傅长宁带来这样大的威胁。
她无声摇了摇头,拒绝了方葵的保护。
金羽长天弓几乎要出现在她手中一回生,二回熟,既然已经用它杀过伍忠,傅长宁不介意再尝试一次。
只是上回被抽干的山洞秘境中的灵气至今没有恢复,而此地也没有无穷的水灵气,和龙女殿下的壬水龙息补充,这一箭,就算将她整个人抽空,连寿元精气也一并搭进去,也未必能对邪修造成什么致命性伤害。
不过也不用担心,傅长宁还有一招。
她有入微道君留下的剑意,平时时候,一个筑基后期、实力高强的邪修自然不会站在面前任由剑意来杀,但先有金羽长天弓的一箭,猝不及防之下,她未必没有机会。
傅长宁是确保有七成以上把握击杀邪修才决定出手的。
当然,是不考虑这之后给她带来的无穷无尽的负面影响,比如寿元,比如影响根基。
可就在金羽长天弓即将心随意动,出来之际,躺在它旁边的青昭剑,忽而一把将金红色长弓挤开,自己从七叶雪灯中飞了出来。
傅长宁一愣。
青昭剑落到她手中,上边的铜锈似乎浅了些,曾经短暂出现过的灵性重新回到了这把剑身上。
它身上带有无穷无尽的锐气,气势汹汹地睥睨着对面的对手,哪怕对方一个巴掌就能拍死它和它的主人。
这一瞬间,傅长宁有一种错觉。
一种仅凭这一把剑,她就能制服对手、转败为胜的错觉。
在相信它和继续使用金羽长天弓之间,傅长宁只思考了一息。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看似过去了很久,实际上离傅长宁挡在方葵面前,也不过几十息。
紫阳丹火终于撑不住血手的压力,火焰溃散,血手向着两人弥天盖地冲来。
傅长宁握紧了青昭剑。
而身后,方葵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旁边既然傅长宁不愿意躲在她身后,那就两个人一起面对,总之,她方葵不会是一个让比她小了几十岁的后辈,独自挡在前边的人
傅长宁没注意到这些,她的全部心神都被吸引到了剑中。
眼前仿佛已经不是血手。
而是一片烟雨朦胧。
终年无白昼的古老城池中,细雨泼洒,云中石壁如带沼气,如雾似幻。
而她一剑挥出。
山河动荡,
城池地动山摇,
石壁骤然粉碎
灰蒙蒙的雾气中,上边浮现十数个大字,她尚未来得及看清,眼前景象已经全部消失。
回归实景。
身旁是方才同样出了手,此刻正有些错愕看着她的方葵。
血手早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而邪修,已经被这一剑横穿肚腹,仰面朝天,虽则气息还没完全断绝,却已是重伤抽搐,死不瞑目。
剑,哐当落地。
傅长宁骤然惊醒,却犹觉如在梦中。
方才那是她
不,她几乎瞬间断定,不是。
她捡起青昭剑,心弦骤然一紧,只见,上边原本已经缩小了一点的缺口,瞬间大了数倍,且隐隐有裂痕在剑身上蔓延开来,仿佛随时能断裂开来。
身侧方葵惊诧目光有如实质,她瞬间收起所有心思,将青昭剑借着储物戒掩饰,收入七叶雪灯。
随后将苦海道君大典上,九玄剑宗入微道君曾经赠过她们一抹剑意的事说了出来。
方葵远在云城,并不清楚这件事,闻言只觉道君剑意威力恐怖如斯,既觉艳羡,又有些替她可惜,“那可是元婴的剑意啊,居然就浪费在这么一个烂人身上了。”
两人方才都损耗了部分听觉,此刻听起彼此说话来有些吃力,简单说了两句,也就不再说了。
确定邪修已经死了后,她们分开打坐调息,服下疗伤的丹药,随即将邪修身上东西取下,尸体用专门的冰棺保管,脑袋则割了下来,方葵交给了傅长宁。
“那位问天宗的高师既然追杀他,大概率这人也是张贴在宗门追杀令上的人物,你拿回去,对一对,如果有相应的追杀令的话,也能领一些功劳,反正人也是你杀的,当之无愧。”
她说的是王家管家当时提起的事。
这个邪修,是被一个问天宗的筑基期一路追杀至此的。
许是听觉还没完全恢复,傅长宁听她说“高师”两个字,总觉得有些阴阳怪气。
不过想到她们以及桑于城,为了这个人的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