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确实当局者迷,我以后试着调整一下。”
其实这些天来一直都很放松,和从前不一样的放松,从她发现自己不用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言语和行动的那一天起。
只是,终究还只是明悟了第一层,没有看透本质。
现在算是看透了吗
可能也不算。
只是,确实又有一层桎梏的灰壳,从身上缓缓地脱落,教人感受到一种全新的自在与畅快,修炼起来也更加流畅自如。
应星儿和黄遗芳等人做起事来效率很高,仅仅三天,这事儿就在外门传得沸沸扬扬。
当然,宣传的重点并不是傅长宁最终赢了这一点是黄遗芳提出来的,练气六层反杀练气九层已经很打眼了,再宣传,容易出事。锋芒毕露是适当的露,而不是成为众矢之的。
傅长宁赞同她的观点。
她们主打的点在于,容庭仗势欺人,白少群仗着自己是前辈欺压后辈,以及泼脏水被人揭穿,反过来恼羞成怒等事,主要渲染这些人的恶劣事迹。
有当时在场的其他人作证,这话信服力很强。
同时几人毫不意外地发现,在他们引导舆论之前,已经有小股风向在传,傅长宁身为后辈挑衅前辈,目中无人,视门规和师兄弟情于无物,“就算某某说话稍微不那么恰当了一点点,但她这么做未免也太过极端,简直欺人太甚”等等言论。
只是,这些话术都伴随他们将真相传开,而滴水入湖,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双遥连一口热乎的茶都没喝上,就匆匆赶回来报信了。
“通知刑法峰那事儿果然是容玉做的,就容庭那脑子,想都想不起来这回事儿。”
“说起来,那天容玉本来也是要过去小食堂的,只是他们正好在开宴,丢下剩下的客人不太好,只好由克制木灵根的容庭过去,她还额外叫了几个人给她通风报信,结果,再快的报信速度也赶不上她哥的送死进程。”
“哦,对了。”他口干舌燥,猛灌了一壶茶,“这回的舆情导向估计也是她的手笔。”
“传吧传吧,反正真相大家也清楚了。”应星儿这会儿已经淡定了,“只要他们不怕被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随他们怎么颠倒是非。”
黄遗芳道“我倒觉得,他们会来道歉。”
舆论甚嚣尘上,这些人不可能完全置之不理。
她的猜测是对的,没出三天,容家兄妹,包括那天也不知受了多重伤,回去后调养了多久的白少群,通通叫人带着礼物,上门来道歉了。
“真难得,早半个月前就说要为自己的冒犯登门致歉的人,居然今天就上门了,厉害厉害,这速度够快。”
这话讽刺得来道歉的容庭脸色阵青阵白,丢下礼物和硬邦邦的致歉内容,连口茶水都没喝,就跑了。
至此,这件事在明面上,算是彻底告了一段落。
而傅长宁的事迹虽然没怎么宣传,但大家还是记得,有个练气六层的新师妹,以一己之力,打赢了练气九层的老弟子,一战成名。
时间抵达八月时,傅长宁终于再次看见了同院最后的那个姬姓少年。
那是在新弟子全部到齐后,门内召开的弟子大会上。
求学峰上,长风猎猎,刺脸冰凉,脚下是高山云海,延绵俯卧龙脊般的山脉,仰头是玉宇宫阙,万人齐聚的偌大广场,与悠远淼然、激起飞鸟无数的浩荡钟声,所有新弟子齐立于此,着弟子服,配弟子令牌,仰头听着前方宗门长老的教诲。
而沉默的如竹少年找到她,说了声对不起。
“抱歉,容家兄妹执意要住进那间院子,是因为我的缘故。这段时间我不在,刚得知这件事,以后不会了,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
傅长宁“”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见姬危年还要再解释具体经过,她道“停。”
“这事在我这已经告一段落了,我并不关心他们为什么非要跟你一间院子,也不关心你到底怎么制止的他们。”
姬危年一怔。
“真想道歉”傅长宁问。
他下意识应了声“嗯。”
“那你搬出去吧。”
说完这话,傅长宁便回头去听长老的讲话了,并没有再同他说话的意思。
微风拂动少女侧脸的发梢,乌黑里带着点日光灿烂的金,像流动的蝶。
恰如她的话,平淡又无情。
姬危年在原地站了片刻,轻声道了声“好”。
弟子大会之后,终于到了傅长宁最期待的环节,正式开始授课。
应星儿等人唉声叹气,但也不得不收回自己一颗浮躁的心,开始跟着她一块,一大早出发去云间学堂。
基础课程同样是按照修为划分的,所有练气中期的弟子都被分到了同一个地方。
提前到来的辅助授课的师兄师姐们,微笑着给所有人发放了一个玄蓝色的手环,叫大家戴上,傅长宁一开始还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