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找了两日的杨别鹤,无果。次日,他便去了军营。
四大营的将士还如往常那般操练,马上入冬了,将士的训练比夏日还要狠上几倍。
深秋的节气里,军营里的将士还赤裸着上半身,进行一对一的对练。
章长秋道:“四大营的冬衣三年一换,去年就是第三年,朝廷没钱,只发了军饷,给了两三日的好肉,冬衣这事儿提都没提。
咱们毕竟不是亲儿子,过得苦,可这也太苦了,一帮糙老爷们儿,有媳妇儿的就找媳妇儿补,没媳妇儿的就自己拿着针线补。
主子,您今年怎么也得在官家面前提一提,给将士们一人两件新的冬衣。”
江寂道:“本王去提?你才是四大营的统帅,本王提不是越级了么?再者官家不想给,你提也是无用。不过,户部有直接的权力把银子拨给你。去年国库实在吃紧,今年应该能行。”
章长秋面上带起笑意,“这就行了,沈大人那是您的老师,偶尔也该偏偏咱们了。”
江寂眸中含笑,“放心,今年少不了四大营弟兄们的好东西。”
章长秋道:“那属下就先替四大营的弟兄们谢谢主子了。”
江寂在军营里待了一整日,回府时天色已经墨黑。府中已经备好了晚饭,江寂摘了双臂的护腕,才进了正堂。
下人端了水来给他净手,江寂洗过之后,坐在了宋婉身侧,拿着箸吃饭。
他夹了块煮好的牛肉,吃了口,发现味道不错,又给宋婉夹了一块。
宋婉道:“六郎,陈阿四他说要见你。”
“见本王?他想说什么?”
宋婉道:“他说,他被关这几日,想到了一个细节,必须要亲口告诉你,这对找到杨别鹤很关键。”
江寂看向宋婉,“细节?”
宋婉点了点头,夹住碗里那块牛肉吃起来,“待会儿你去柴房见见他吧。”
江寂浅浅嗯了一声。
饭后,宋婉去耳房沐浴,江寂则去了柴房。
陈阿四手脚都被铁链铐着,虽能起身行走,但却跑不起来。
他见着江寂进屋,激动得跟鸭子走路似地到了江寂身前,“裕昌王爷爷,您可算来了,草民等您许久了。”
江寂道:“你想到了什么细节,说吧。”
陈阿四道:“昨夜草民突然又想起杨别鹤此人来,细想了一下草民与他两次相见的经过。
草民想起第一次见他,他左手虎口上是有一道疤,但第二次相见,那条疤就没有了!草民觉得,杨别鹤就不是一个人,他是两个人!”
江寂眉心紧蹙,“你确定你没记错?”
陈阿四道:“草民绝对没有记错!草民要记错了,裕昌王爷爷您就把草民丢去喂野狼!”
江寂其实心里也有猜想,杨别鹤可能就不是一个人。因为这些日子下来,江睿除了见龚宰辅之外,就没见过其他人。
他不禁怀疑,可能连江睿都没见过杨别鹤的真面目,杨别鹤根本就不是为江睿卖命的狗,而是旁人塞到他身边的细作。
陈阿四见江寂不说话,当下有些心慌,“裕昌王爷爷,草民说的都是真的,您可要信草民!”
江寂冷睨他一眼,转身往外走,“你好好待着!”
他刚刚走出柴房,凌刀便把门关上了。
江寂回卧房时,宋婉刚刚从耳房出来,小姑娘身上还有未干的湿气,小脸被热水熏得红红的。她天生皮肤好,这会子如出水芙蓉,叫江寂一时都挪不开眼。
宋婉见他直溜溜地盯着自己瞧,难免心惊,上前捂住他的眼,“别看了。”
江寂轻笑,握住她的手亲了亲,“本王也去洗洗,不然婉婉得嫌本王臭了,连抱都没得抱。”
他大步进了耳房,眼看有快速洗完的架势。
宋婉在窗牖边拿着干帕子擦了擦被水打湿的乌发,刚刚把头发擦干一刻钟,江寂就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绸衣、绸裤进了卧房。
他至宋婉身边抱住人,“闻闻,本王香了。”
宋婉面上带着笑,点了点头,“嗯,六郎好香。”
“亲亲?”江寂凑近她。
宋婉拿干帕子捂住他的脸,“擦擦你的头发吧。”
江寂拿过干帕子,胡乱地在自己头上擦,把他顺滑的头发擦得毛毛躁躁。
宋婉双手按住他的动作,“怎么才能好好擦?”
江寂道:“婉婉自然懂了。”
宋婉拿他没办法,在他侧脸亲了一下,“行了吧?”
江寂立马乖了,把他的头发好好擦干。
他擦好后,去梳妆台柜子里拿了一盒药膏出来,去检查宋婉的双脚。连着擦了两日药,她脚上的伤口好了许多。
脚底和脚背上的伤口已经慢慢结痂,但她这样一双好看的脚有了伤口,终似一块美玉有了瑕疵。
江寂都心疼,宋婉又何其不在乎。
女子都是爱美的,正如宋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