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得无边无际,江寂下午去京兆府衙交代了一番,又与左冯翊和右扶风说了点琐碎的事,眼瞧着日落,便起身离开了府衙,乘着马车去烟雨楼后门接宋婉。
宋婉忙了一天,腰酸腿痛,这会儿靠在江寂怀里,根本就不想动。江寂抱着宋婉,瞧着她一脸疲惫,有些心疼,指腹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夜市热闹得不像话,但两人抱在一起,不管世界如何纷扰,心里只有彼此。
马车行到了王府,江寂抱着宋婉进了正堂。
桌上菜食丰富,香气扑鼻。
宋婉刚刚在马车里待在江寂怀中睡了一会儿,此刻有了些精神,她与江寂道:“你明日可有空?我听说今日城中来了个杂耍团,明日要在城中搭台表演,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江寂看她双眸明亮,显然很想去看,都不忍说出明日他要去北地之事,但早不说晚不说,总要说,“本王明日一早要去北地监督修坝引渠一事,恐怕不能陪你去城中看杂耍了。”
宋婉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半晌才道:“要...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啊?”
江寂嗯了一声。
宋婉嘴巴一瘪,虽没哭,可显然是不舍江寂的,她拿着箸给江寂夹菜,“北地寒苦,你多吃些,去了那边就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了。”
江寂看她不停给自己夹肉,眉眼温柔。
夫妻两口饭后回了卧房,江寂明日一大早就要走,宋婉给江寂收拾衣物。她打开了衣柜,将他干净的冬衣都成套地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箱子里。
听说北地冬日的时间很长,宋婉给江寂备了三件大氅,六双鹿皮冬靴。还从厨房给江寂拿了好些风干的牛肉,就怕到了那个地方,他连肉都吃不着。
江寂看着宋婉忙碌的身影,上前将人从身后抱在怀里,在她耳垂落下一吻,“原本想带着你一起去的,可北地实在贫瘠,天气也不好,冷时太冷,热时太热,那地方你受不住的,你在家乖乖等本王回来。”
宋婉贝齿咬了咬下唇,“你大概要去多久?”
“短则三月,长则半年。”江寂不舍地抱紧了怀里的小女人,“本王会尽快...尽快回来。”
“我在家里等你,你安心办你的事,也别太急躁,既然事关百姓耕种大事,那就要办好才行。”
江寂扳过她的小脸,吻住她的唇舌,他实在贪恋她的美好,明早就要走了,他更舍不得放开她,与她缠绵了许久。
宋婉小脸粉红如桃花,“听说北地也有极为漂亮的女子,你不要看她们。”
江寂轻笑,“不会。”
他转过宋婉的身子,弯着腰,与宋婉额贴额,“本王心里有婉婉,便再也看不进去其他女子。”
宋婉主动吻住了江寂,江寂就由着她亲吻。她虽然还是生涩,可就是撩动江寂心弦。
夜色逐渐深去,江寂紧紧抱着宋婉相拥而眠。
往后的几个月或许都看不到她,他即便想碰她,可宋婉葵水还没干净,他不会浴血奋战,鱼水之欢是让两人愉悦,而非单单让她痛苦。
他选择忍耐。
江寂抱着宋婉不久便睡得沉,醒来时天色大亮。
宋婉也醒了,下床给江寂穿衣,扣腰带。
江寂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将她抱在怀里,“在你眼里,本王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那本王就做真正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宋婉靠在他胸膛上,听着男人铿锵有力的心跳,感受着男人身体的温度,柔声道:“我相信你。”
两人用完了早饭,宋婉送江寂到门口,马车已经备好了,跟着江寂的只有凌刀一个。
江寂很少乘马车,因着有行李,有辆马车才方便。
江寂转身抱住宋婉,在她侧脸亲了一口,“记得想本王。”
宋婉耳根通红,有这么多下人在。
江寂却是笑笑,不以为意,放开了宋婉,翻身上了追风的马背。
凌刀在他身后驾马车,跟着江寂离开了金陵。
宋婉见男人消失在自己视线里,这才进了王府。江寂前脚才刚走,宋婉就觉得府里冷清了不少。
她回卧房看着空荡荡的、宽敞的房间,一时都不知该做什么,她还是去烟雨楼顾着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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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把第一批银子密送进了睿王府,却没曾想,江睿竟然要见她。
宋婉不想与江睿有过多牵扯,便出声拒绝了传话的贴身侍卫,谁知她都走到后门了,江睿竟然来堵她。
她戴着黑色的幕笠,将整张脸都遮盖起来,即便仔细瞧她,也看不清她的脸。
越是如此,越是勾起江睿的兴致。
他承认自己没有玩弄人妇的癖好,可是他就是对眼前的女子生起兴趣。
宋婉道:“不知睿王殿下特意前来找民女何事,烟雨楼还有别的事要忙。”
“天寒地冻,劳累裴掌柜亲自跑一趟。”江睿让开进府的路,“本王请裴掌柜吃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