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坐在窗牖边,褪了衣衫,让月修竹给他换药。
“王爷的伤恢复得不错,但即便痊愈了,恐怕半年之内右胸口还是会没什么知觉,奴才会给您不定时施针,以助您的康复。”
江寂点了点头。
月修竹在江寂对面拿着绷带抹药膏,“药您还得继续吃,奴才今日给您调了新方子,加了些养血的药进去,您重伤失血太多,得补补血。
对了,近些日子,还要多吃些补品,王爷虽身子强壮,但也不能马虎。”
江寂瞧月修竹跪坐在对面,明亮的日光落下来,正好落在他侧脸上,他本就肌肤雪白,露出的那截脖颈子更是白如脂玉。
江寂知道月修竹昳丽非凡,否则虞娘也不会对他动心思。但月修竹喜欢男人这事,江寂不懂男人喜欢男人的情感。
他搞不懂两个男人怎么亲嘴,怎么拥抱,女人的嘴那么软,那么甜,身子抱在怀里也舒服得很,怎么不喜欢女人。
书房的门此时被人推开,楼昀一身玄色青竹纹长袍进了屋中,他身子颀长,高而精瘦,脚踩着蛇皮乌靴,腰佩着青锋长剑,神采奕奕,长腿一迈,到了江寂跟前,行礼。
“奴才见过主子。”
月修竹一见楼昀来,在绷带上抹药的动作都慢了些。他也没敢明目张胆地看楼昀,垂着眼帘去看了眼楼昀的乌靴,似乎这样就已经足矣。
江寂道:“起身吧,坐。”
月修竹拿着抹好药膏的绷带让开位置,到了江寂身侧,给他的伤口缠上。
楼昀瞧了眼月修竹,见他露出的那截手腕子白皙如新月,纤细得盈盈一握,心里不禁想起以前他们在那么多的夜晚里,他也总是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压在身下狠狠欺负。
多久了,他总算见到了月修竹。
江寂道:“叫你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问问你,虎骑重振得怎么样了?”
之前虎骑遭到重创,军营里已没多少人,但江寂觉得不能就此放下虎骑,若是能把他拾起来,重振军队,日后定也是一支骁勇善战之兵。
楼昀道:“不瞒主子,此事进展得很慢。
原因有两个。之前虎骑拥陈裕为主,而我背叛了陈裕,并且杀了他,如今我又去管辖虎骑,将士们还对我有恨意在心,他们不肯听我的令勤加练习,以至于军心还尚且涣散,这是其一。
扩充军队虽不是什么难事,但咱们缺钱,户部那儿,已经拿不出什么银子了,这是其二。”
月修竹给江寂缠绷带的动作一僵,双眸微垂下来,似乎听楼昀说起虎骑不听他令的事,眸底隐隐有些心疼。
江寂道:“陈裕没死多久,虎骑现在还恨你只是暂时的。本王打听了兵部的消息,兵部有意将五千人的虎骑编到四大营去,到时有章长秋在,你也少些压力。”
江寂让楼昀重振虎骑,不是没想到虎骑会对楼昀有恨。楼昀是有才的,只是人还年轻需要磨练。他让楼昀这么做,一是为了淬炼他,二是他了解虎骑训兵、练兵细节。
不可否认的,陈裕所练出来的虎骑确实骁勇,若非万重山和楼昀倒戈,陈裕谋反那夜一定会赢。
他不可能捡着现成的、这么好的练兵方式不要,反倒固执地去摸索另一条好的练兵方式来。
楼昀是唯一知道这种方式的人,所以他可以继续操练虎骑,待他扩充了人,虎骑又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
月修竹已经给江寂缠好了绷带,他正想去拿纱布,楼昀像是完全知道他想要什么似的,一手把纱布递给他,一面又毫无表情地与江寂道:“这样也好,虎骑现在虽然人少,可训练、装备还是依照重甲兵在训、在给,若编入四大营,也可让四大营的兵跟着学学。”
月修竹给江寂缠好了纱布,到楼昀身侧整理药箱。
江寂一边穿衣一边打量二人,见楼昀终是忍不住了,目光彻彻底底地落在了月修竹身上。
月修竹焉能不知头顶上方的炙热目光,暗暗地用手肘戳了一下楼昀腹部,楼昀这才收回眼神。
月修竹抱着药箱,道:“王爷多注意休息,奴才便告退了。”
他退出了书房,江寂与楼昀道:“你也走吧,没什么事了。”
楼昀立即站起了身,在江寂身前行了礼,大步出了书房。他见月修竹雪色的身影正往后院走,忙跟了上去。
拱门处红梅灼灼生艳,香气扑鼻。
楼昀堵住了月修竹的去路,将他手里的药箱抱在手里,一把扛起了月修竹,进了他的院子。
大夫的院子总是有散不去的药味,楼昀早就习惯了,扛着人大步走至门口,一脚踹开了门,进了月修竹的卧房。
月修竹很爱干净,屋里的地板擦得锃亮,书柜上的医书更是摆得整整齐齐,窗边插了些红梅以作雅趣,屋子里的衾被更是拿杜若熏过的,香得很。
楼昀将月修竹压在身下,身上的雪袍很快就被拔了个干净。
月修竹趴在榻上,脑袋几乎都陷在柔软的衾被里,江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