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出绣坊时,碰见两个不速之客。
柳白莲一身雪色蜀锦长裙手挽着顾鸢得意扬扬地看着宋婉示威。
“顾哥哥,宋姐姐要什么我就要什么。”
顾鸢看向宋婉,故意搂着柳白莲的腰际道:“好啊,她要的,我都给你买双倍。”
宋婉手里抱着鎏金雕花暖手炉,眸中含着冷笑,“没想到柳妹妹这么想学我,好啊,那我不妨告诉你我买了什么。”
她走近柳白莲,“我买了两件金陵如今最时兴的襦裙,缂丝金线梅花纹对襟襦裙,价格有些贵,但顾大人应该给柳妹妹买得起。
不过,这金线在西宋庶女是不配用的,妹妹即便想学我,估摸着也学不成。
不管也没关系,银线也是可以的,只是银线做出来的,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你!—”
柳白莲气怒至极,她最为在乎的就是别人拿她庶女的身份说事,然而宋婉句句戳她心窝子上,她怎能不气、不怒。
顾鸢就在她身旁,以往她在顾鸢身边都是柔弱可欺的,此刻怎好暴露她原本模样。
她右脚一跺,双眸泛起泪花,看向顾鸢,“顾哥哥,你看宋姐姐,她根本瞧不起我,她仗着她父亲是大理寺卿欺负我。”
顾鸢温柔地给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转而脸色冰冷地看向宋婉,“给她道歉,宋婉!”
宋婉毫不在意顾鸢的怒气,见柳白莲又委屈又伤心的样子,只觉得她的把戏和前世真是一模一样,只可惜她已经不是前世软弱可欺的宋婉了,她的把戏她一眼就能看穿。
她把手中的鎏金雕花暖手炉递给了喜儿,对柳白莲招了招手,“你过来。”
柳白莲至她身前,双眸的泪花还未退,声线柔柔地与宋婉道:“宋姐姐你放心,只要你向我道歉,我就一定会...”
啪!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宋婉一巴掌直接甩了过去。
柳白莲捂着被扇红的脸颊,脸上又震惊又愤怒。
宋婉倒是气定神闲,看着柳白莲仿佛在看阴沟里的老鼠、戏台上的小丑,“你也配让我向你道歉?”
顾鸢上前,搂住了柳白莲,对着宋婉怒道:“宋婉,你干什么?你疯了不成?莲儿是庶女不错,可她心思良善,待你尊敬,你为何打她?”
“因为她该打。”宋婉揉了揉手心,“在我面前耍心思,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姨娘生的麻雀,还真以为自己是凤凰。”
顾鸢将柳白莲护在怀里,关心地问道:“莲儿,你没事吧,疼不疼?”
柳白莲红着鼻子看他,哭着道:“顾哥哥,我好疼。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宋姐姐为什么要打我?”
顾鸢心里更是怒意横生,他堵住宋婉的去路,“宋婉,原是我以前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如此高傲跋扈之人,你今日必须给莲儿道歉,否则你别想回去。”
宋婉冷笑着出了声,“难不成顾尚书还能当街一直拦住我不让我走?堂堂礼部尚书,正四品的官,您丢得起这个人?”
顾鸢胸口深深起伏,“是你欺辱人在先,我为我表妹讨个公道,又有什么好丢人的?”
宋婉到现在都还想不通,当初她为何会爱上顾鸢,期盼着与他白头偕老,儿孙绕膝。
或许是在宋府之时,她生母早逝,后母又自私恶毒,更受弟弟、妹妹欺负,常年无人爱她、关心她。
她实在太渴望爱了,只要稍稍有人抛出了橄榄枝,她就立马欣然接受,并期盼日后能幸福到永远。
“到底是谁欺辱人在先还未可知,请顾大人让开,天色已晚,我该回府了。”
“你必须道歉!”顾鸢态度坚决,“否则不许走!”
“本王的女人需要给一个小小的庶女道什么歉?扇了一巴掌而已,又不是挖了她的眼睛,要了她的命!”
天空落着微雪,江寂身披黑色大氅站在微雪里,俊美的脸颊蕴藏着一股说不尽的冷意。
他至宋婉身边,将人搂在怀里,看向顾鸢,“一巴掌打了就打了,凭她的身份给婉婉提鞋都不配,她还亲自拿手扇地,也算给她面子了,怎么,她还觉得自己委屈了?”
顾鸢咬着牙道:“裕昌王,这不干你的事吧!”
“你都欺负到本王的女人头上来了,还不干本王的事?”
江寂握住了宋婉的右手,见她粉粉嫩嫩的手心还红红的,“瞧瞧,都打红了,本王日常可是把她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如今你让她受委屈了,本王自然要出手。”
顾鸢见两人亲密无间,深吸了一口气道:“裕昌王别为了情爱而是非不分!”
“是非?那是什么东西?本王只知道,婉婉要打人本王就给她递荆条,婉婉要杀人本王就给她递刀。”
江寂看向顾鸢,“本王早已忍你许久了,别欺负本王的女人,你要敢嘲讽冷语半句,本王绝不会饶了你。”
顾鸢忍着心中的怒气,斥骂道:“你们这对恶心的奸夫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