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停了,暖日初升。
苏清入了宋府,进了桃苑,在宋婉身前行礼。
宋婉看了眼身前的女子。
素白长襦裙,身形偏瘦,乌黑的墨发用一支玉簪挽起,其余的都披在肩上,面目清秀白皙,整个人气质大方,极有书香之气。
“苏先生,我两位妹妹之前被母亲宠坏了,不怎么爱读书,人也骄纵,不知苏先生有没有信心把她们二人教好?”
苏清道:“宋姑娘放心,教好是一定能教好的。只是要把她们二人教好,定要吃些苦的,就看宋姑娘舍不舍得了。”
“苏先生心里有分寸就行,只要能把她们二人教好,我可以忍。”
苏清道:“那便行,宋姑娘这样说,我便有底了。”
宋婉道:“苏先生要的五两月例,我可以答应你,今日我便带你去见见我的两个妹妹。”
“是。”
宋婉带着苏青离开了桃苑,到了中院的偏厅小屋。
日前,宋凌和宋麒在家中读过书,这里布设着书桌,昨儿个宋婉叫下人把屋子收拾出来了,用作日后宋韵和宋茶读书的地方。
两人刚到不久,桂嬷嬷便把宋韵和宋茶请来了。
宋韵面上极不情愿,但她又不敢不来,因为违抗宋婉,会被扣月例。
宋韵和宋茶在宋婉跟前行了礼。
宋婉道:“这位苏清苏先生是我给你们请的老师,日后她教你们念书。”
宋韵看了苏清一眼,冷嘲道:“就她?她也就比我们大个七八岁,她还当我们的老师?”
苏清道:“姑娘要不服,可以出题考我。”
宋韵也就认识几百来号字,诗词歌赋一应不会,还出什么考题,三字经都不怎么背得全。
“我才不考你。”
苏清一眼就将她看穿,“姑娘是连考我什么都不知道,根本说不出来吧?”
宋韵冷哼一声,“那关你什么事?”
苏清道:“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老师,你学问不好,当然就关我事了。”
宋婉见此,心里总算是放了心。苏清完全能压制住宋韵,就一定能把她教好。
这每月五两银子的月例,看来没白花。
“苏先生想要什么书,我这就叫下人去买。”
“先《四书五经》吧,依照两位姑娘的学问,估摸着要学到明年大雪了。”
宋韵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好,我这就叫下人去买来。”
宋婉看了桂嬷嬷一眼,示意她去买书。
宋婉给苏清讲谁是宋韵,谁是宋茶。苏清都记下了,与宋婉道:“放心,给我两三年,定让你这两位妹妹脱胎换骨。”
“那就好,有劳苏先生了。”
宋婉回了桃苑,翻开账簿算账。
眼看月尾了,宋婉发现这个月府中的灯油蜡烛钱就是四两银子,这耗费也太高了。
宋婉道:“夜里府中还亮着几盏灯?”
“十来盏吧。”
宋婉道:“灭了也不好,来了贼,岂不是要抹黑捉贼,可若是一直点着,耗的钱可不少。”
“姑娘这也太能持家了,谁娶姑娘谁有福。”
宋婉侧身看她,“你这丫头,是夸呢还是损我呢。”
喜儿面上带着笑,“当然是夸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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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寂一夜没怎么睡好,眸子里都有了些许血丝。
昨夜江越与傅国公进宫后,他回王府便一直没法睡过去,心里担忧着江盛不同意。
但想想,江盛最疼爱江越,这件事他绝对会点头答应。
今日早朝后,江盛下了赐婚的旨意,清河县主傅柔明慧端庄,大方识礼,赐予越王为正妃。
赐婚的旨意里,只有傅柔赐给江越为正妃的婚旨,并无齐蕙赐给江越为侧妃的婚旨,江寂这才放了心。
否则,两兄妹要成了婚,那可真是荒唐。
江寂得到消息后,才放心地躺在了书房的床榻上睡去。
解灵玉刚进屋,可江寂就睡了,他把人拉起来,“别睡了,火烧屁股了。”
“烧什么?什么事?”
解灵玉道:“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江寂白了他一眼,倒头就睡了下去。
解灵玉把人拉起来,“我梦见她死了!火,大火把她烧死的!”
江寂清醒了几分,“多大的火?”
“不大,但就是烧毁了她的脸,她很难过,她被烧得半生不死,直接自尽了!”
江寂推开他的手,“她有本王保护,不会被烧死的,别一惊一乍的。本王现在很困,出去。”
解灵玉着急道:“那个梦太真了,根本不像假的。”
江寂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把她名字告诉我,她住哪儿,我去日夜保护她。”解灵玉道:“她不喜欢我,我不和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