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回到桃苑时,喜儿已经在卧房里点上了灯,正等着她回来。
她被江寂抹的药折磨了一番,身子有些疲累,洗漱过后就去睡了。
到清晨时,宋婉是被吵醒的,她起身出了卧房,见原氏正与云卿争执。
原氏道:“我就进去与宋婉说几句话都不行?她如今这么金贵?我连见她一面都这么难?”
云卿道:“大姑娘正在寝睡,夫人没什么要事的话,可以先回菡萏院歇息。”
原氏道:“我找她当然有事,她自己不检点,我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才行。”
“夫人可别信口胡诌,大姑娘在老夫人膝下管教严厉,怎敢做出逾矩之事,夫人可不要因为讨厌大姑娘就诬陷她。”
“我诬陷她?她自己敢出来把昨晚与裕昌王在后门的事说清楚吗?”
宋婉知道事情不妙,这些日子她与江寂相处肆无忌惮,定被原氏抓住了把柄。
她绝不能承认。
死都不能。
宋婉至原氏身前,浅行一礼,“见过母亲。”
原氏开口便骂,“不知检点的骚狐狸,你还未出阁就与裕昌王在后门处卿卿我我,这事要传出去,你让大理寺卿府的脸往哪儿搁?”
宋婉道:“母亲可别冤枉人,我与裕昌王早就不往来了,他长什么样我都快忘记了,还与他卿卿我我?母亲可别胡言乱语,女儿日后还要嫁人呢。”
原氏冷哼一声,“我冤枉你?灵芝,你过来,说说你昨晚看到了什么!”
灵芝埋着头从原氏身后出来,跪在地上道:“回夫人,昨晚奴婢想从后门出去倒枯叶,不巧看见裕昌王的马车停在后门处。
奴婢吓了一跳,想着裕昌王与我们府上的姑娘都无往来,马车怎会停留在此。
于是奴婢躲在门口瞧,发现裕昌王先下了马车,之后大姑娘又从马车上下来,原本大姑娘是要直接进门的,裕昌王又把大姑娘拽了回来,让...让大姑娘亲他!
大姑娘就...就真的亲了王爷!
两人还...还缠绵了好一会儿,大姑娘才...才入了府。”
原氏道:“你们听听,这像话吗?
宋婉,你也不嫌害臊!
幸好这次瞧见的是咱们府上的奴婢,这要是让别人瞧见了,大理寺卿府的脸都要被你丢尽!”
宋婉面上带起怒意,“灵芝,这样的谎你也敢编,你就不怕被赶出府去?”
灵芝埋头哭着道:“奴婢没有说谎,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大姑娘你确实...确实和裕昌王纠缠不清。”
宋婉道:“我昨晚确实是从后门回来的,想着后门回来方便一些,谁知道,竟能让你这丫头编这么一出来毁我清誉。
我昨晚与清河县主在一起,可没与什么裕昌王在一起,回来时也是一人独身回来的,你要再诬陷我,我可要把你撵出府去。”
原氏道:“宋婉,你休要狡辩!你不承认是吧?好啊,咱们去你父亲那儿说去!”
宋婉道:“父亲政务繁重,这种事找他做什么,再者是这丫头诬陷我,我为何要费这个时间与你去父亲那儿理论,我今日还要练马术,别再这桃苑吵闹了,惹我心烦。”
她转身往回走,原氏想要上前抓住她,云卿挡在了她身前,“夫人还是回菡萏院吧,大姑娘每日晨起要练马术,待会儿还要与老夫人一块儿舞剑读书。
昨夜老夫人歇得晚,这会儿还未起身,您别吵着老夫人早睡,您要是把老夫人吵醒了,让她老人家不快,可别怪奴婢没提醒您。”
原氏心里虽怒,但却一句话都不敢还回去。
她怕元氏是真的。
她只能冷着声线道:“你虽是母亲的贴身侍婢,府里上下都敬着你,但你也别忘了分寸,我始终是主,你始终是奴,我是府里的当家主母,你得敬着我。”
云卿颔首,中规中矩道:“奴婢自然会敬着夫人,只是奴婢刚刚的话也是实话。您吵着了老夫人,也是得不偿失。”
原氏即便再不甘,也只能转身往回走。这院子始终是元氏做主,而元氏她不敢得罪,元氏又袒护宋婉,只要她在的地方,她就动不了宋婉半分。
这次真是可惜了。
要不是宋婉昨夜回来得太晚,她们已经寝睡,她非逮她一个现行不可,到时候看她还如何狡辩。
她不被元氏打死才怪。
宋婉坐在鸾镜前梳头,也才刚刚梳好发髻,云卿就站在门口道:“姑娘,老夫人传您。”
宋婉道:“祖母起了吗?”
云卿道:“老夫人昨夜睡得不好,今早也睡不着,所以天还没亮就起了,此刻正在屋内等着姑娘。”
宋婉心里暗觉不好,定是昨夜她与江寂在后门口的事,祖母也知道了。
她脸上强撑起微笑,“好,我马上去。”
宋婉簪花都没戴,就跟着云卿进了元氏屋内。
元氏正坐在圆窗边,身上着一件蜀锦褶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