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次日就去了刑部,张从正在刑部门口等着他。
两人心照不宣地去了刑部的停尸房,如今天热还未彻底过去,尸体腐烂得很快,刑部会给这些尸体熏上一些香料,一是能做到驱虫,二是能减缓尸体腐烂的速度。
香料虽香,但也无法全部掩盖尸体腐烂的臭味。
停尸房里的味道还是挺难闻的。
江寂却当没闻到似的,见停尸房里放着九具女子尸体,随意掀开了一个查看。
此女子不过刚刚及笄的样子,瞧着身板儿瘦弱,模样秀气,身体上遍布淤青。她的双眼与心脏都被人用利器挖去,看着有些可怖。
张从在一旁道:“此女子叫林秀,是城南林秀才家的庶女,日常不爱说话,整日待在闺中,半月前夜里出门给母亲请大夫,就再也没回来。
后来林秀才上金陵衙门报案,不久林秀的尸体就在城外废弃的城隍庙里发现。林秀死时,身体裸露,双眼和心脏都被挖去。
依下官观察,城隍庙不像第一案发现场,城外的城隍庙下官猜测是凶手随意找的抛尸地点。”
江寂并未出声,而是一一查看被害女子的尸体,最后道:“都是瘦弱的妙龄女子,没什么反抗力气。”
张从道:“是,所以下官推断,凶手是男性无疑,但并非会武的精壮男子,只是拥有男子该有的力气。此人应该还是读过书的,否则犯案不会如此严谨缜密,让我们至今都毫无线索、毫无头绪。”
江寂问道:“这些女子都住在城南还是遍布城中各处?”
“遍布城中各处。”
江寂道:“那说明此人从小长在金陵,且对金陵极为熟悉。他杀了九个女子,你们都没查到破绽,说明他对每一个要杀的女子,都会提前盯梢,并且安排好路线,叫你们无处可查。”
张从道:“此人狡猾得很,下官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查到,只有这九具尸体。”
江寂道:“凶手为什么会挖她们的眼睛和心脏?”
张从道:“像这样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内心都是极为偏执的,侮辱尸体,分解尸体,都属于正常事。
凶手或许也有挑衅朝廷之心,故意做出这等独特的犯案手法,让朝廷都知道这些案子都是他做的。”
江寂却不以为然,“若不是挑衅,该作何解释?”
张从被问住了,想了想,猜测道:“他挖去人双眼,莫不成相貌丑陋?挖去女子心脏,难道是被女子伤害过,或者心里生来就仇视女子?”
江寂觉得,这话对了。
“本王派人去打听打听城中貌丑不能见人的男子,你先忙着陈家的事。”
张从行礼颔首道:“是。”
江寂出了刑部,翻身上马与凌刀一起去了京兆府衙。
京兆府衙比金陵县衙要气派得多,毕竟金陵县丞只管金陵,而江寂管的是金陵及附近县城,职权要大得多。
府衙内,左冯翊、右扶风正等着他,二人见江寂来,立马作揖行礼。
“下官参见大人。”
“下官参见大人。”
江寂道:“不必多礼,坐吧。”
他落座在主位上,一旁的师爷忙给江寂添茶,江寂尝了一口,蹙眉道:“去年的陈茶,不行,得换今年的新茶,雨前龙井最好。”
左冯翊和右扶风两人见此,都暗暗叹口气。
就知道这位闲散王爷不是潜心来查案为民做事的,是来吃喝玩乐的。
他们二人估计再没有出头之日了。
师爷去换了今年的雨前龙井来。
江寂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对了才道:“你们二人先去查查金陵城中貌丑的男子,统计一下人数,家世背景、人品性格、有无与人结怨,这些都要一一查清楚,之后本王会挨个传讯审问,去吧。”
左冯翊和右扶风二人位他之下,不得不听从安排,于是带着十六个京兆府衙的衙役去了城中调查。
两人走后,江寂则双腿往桌上一放,官帽往脸上一罩,就开始打起了瞌睡。
他醒来时已是午时,江寂想着他该回府歇息了,只在京兆府衙待半日,才符合他浪子闲王的名号。
金陵街道人来人往,江寂一身红色官服,身骑高头大马,俊朗非凡。
那身红衣衬得他肌肤雪白,薄唇朱红,原本就俊朗深邃的眉眼,此刻更是俊朗万分,引得无数女子频频侧目。
江寂心中雀跃,想着要是宋婉见了他这模样,定被迷得神魂颠倒。
谁知,还没开心一会儿,就见宋婉与顾鸢站在卖瓷人的摊贩处一起挑选瓷人。
宋婉今日打扮得极为好看,身上穿一身桃粉色苏绣罗裙,发髻梳得婉约端庄,面上妆容精致,眉眼画得纤细柔情,那双清澈潋滟的双眸,此刻顾盼生辉,神采奕奕,夜空闪烁的星辰都不及。
宋婉快十六了,身段又长了些,瞧着婀娜袅袅,凹凸有致。她是十足十的大美人,偏人又生得雪白娇美,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