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对今儿的天气总算是满意了,太阳暖烘烘的,又伴随着徐徐微风,甚是舒服。
那苑里的朱顶红此刻开得芳香馥郁,整个苑子里都是花香,闻着让人格外心旷神怡。
宋婉这些日子都在练习马术,如今算有进益,骑在骤雨背上已经能游刃有余,虽然离打马球还有些远,但也算会骑马了。
原氏如今还在祠堂日日念佛经悔过,她不是没有求过宋城,然而宋城这次铁了心让她改,如今连菡萏院都不去了,夜夜宿在书房里,根本不与原氏同榻。
宋婉觉得宋城对原氏克扣祖母分例一事,心里是十分介怀的。
但她觉得介怀才好,介怀才证明宋城良心未泯,还有些孝心。
宋婉翻看着手中的书本,听着喜儿在一旁道:“听说夫人在祠堂极为难熬,大人叫人看守着,不许夫人坐下耍懒,这么几日下来,夫人每日腰酸腿痛,都倒下去好几回。”
宋婉道:“她定更恨我了。”
喜儿道:“是啊。”
“倒也难为她了,如今恨我却又拿不下我,还以为我像之前那般软弱可欺。”
喜儿笑着道:“如今夫人得不到大人的宠,现在桂嬷嬷又管着家中大小事务,不如咱们趁机把掌家之权要过来。”
宋婉摇头道:“不行,此时要权太过冒进,父亲必生反感。原氏这次纵然犯错,可她还不至于彻底让父亲厌恶。
这次账本之事、克扣我和祖母分例之事,父亲只是生气,而非要与她和离、要休弃她的地步。”
喜儿道:“那要到什么地步才行?”
宋婉想了想,除非原氏犯的错让人不可原宥、不可饶恕。
只有到这个地步,原氏才会被她父亲彻底厌弃,从而被赶出府邸。
然而这样的错,原氏肯定会犯的。
她相信,并且能等。
午时至了,宋婉今儿清晨没去马场练马术,这会子肚子还撑着,桌上摆满了饭菜,宋婉却没有胃口饮食。
幸好厨房有粥,宋婉喝了半碗,又吃了些利于消化的菜食,便以腹中饱胀,无法再食。
她懒懒地靠在窗边打盹儿,温暖的阳光正好落在她身上,让她身子更加疏懒,宋婉几乎都快睡过去。
喜儿拿着食盒进屋的时候,宋婉已经阖上了眼,快要沉睡过去。听着屋内有脚步声,她又睁开了眼睛。
喜儿将食盒里的时兴瓜果拿出来,有香甜的脆李,那李子圆润莹亮,杏黄柔软,多汁可口,一看便知是从一堆脆李中摘出来的最好的。
又有新鲜成熟的毛桃,又红又香,那桃子上的毛都是处理得干干净净的,直接拿起来就可以吃。
还有金黄的杏子、颗颗饱满又酸甜可口的葡萄,都是夏日里最好吃的果实。
宋婉瞧了一眼,也没什么胃口,便让喜儿吃。
喜儿道:“姑娘是不是想王爷了,听说犯了相思病,就容易不思饮食。”
宋婉道:“你别胡说,我没想他。”
喜儿道:“姑娘不让王爷来看您,您又出不去,现在您想他了又见不着面,这可怎么办?”
宋婉坐直了身子,“你这丫头,就知道打趣我。我只是今早吃得多,午饭又吃得早,吃不下了而已。”
喜儿正想继续打趣她,云卿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姑娘,老夫人与您有话要说。”
宋婉起身,理了理发髻和衣裙,见规整了,才跟着云卿到了元氏屋内。
元氏正坐在窗边等着她,宋婉见此,忙上前行礼,“祖母。”
“坐吧。”
宋婉坐下了身子,问道:“祖母找我何事?”
元氏道:“金陵城外不远的田家村,有我一个养蚕的桩子,今年风调雨顺,桑叶发得好,估摸着今年养的蚕也不会差,你去那边帮我盯着点账簿,看看花销。”
“可是祖母,孙女不是不能出府吗?”
元氏道:“如今金陵乱得很,容家的悬案都被翻出来了,平阳侯已是回天乏术,太子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你这个小女子有没有骗过他。”
宋婉想了想,觉得也是。
“那孙女什么时候去?”
元氏道:“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去吧,田家村离金陵不远,一个时辰也就到了。村里不比这府邸,夜里睡觉要把门关严实,记着带些驱虫的香。”
“是。”
宋婉起身,在元氏身前浅行一礼,才出了房门。
云卿在一旁与元氏道:“您突然叫大姑娘去田家村,大姑娘会不会生疑?”
“这金陵马上就要变天了,她出去避避祸也是好的。咱们这些门第富贵,但金戈铁马之下,未必不会受到波及。”
云卿道:“老夫人您是真疼大姑娘。”
元氏叹口气,“她生母去得早,原氏又不喜欢她,她父亲待她更是可有可无,她这个孩子又懂事、又听话,我若再不疼她,这府里就没有人疼她了。”
宋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