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于今晚的柳庭玉来说格外漫长,他坐在床榻上等待着,府中的灯已经熄去了一半,整个柳府之内格外干净。
他估算着时辰,约么已经丑时,然而虞娘还没有回来。
柳庭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比往常不知难看了多少倍。
他从小是被宠着长大的公子哥,还是家中老幺,脾性并不怎么好,这会儿沉着脸的样子,让候在屋中的下人,都怕得不敢出声。
生怕柳庭玉发起火来,他们都无法招架。
柳庭玉等啊等,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房门被人推开,虞娘从屋外进来。
柳庭玉见她完好无损的出去,却带着皮外伤回来,尤其一副被人凌辱的样子,起身至她身前,冷声道:“你在我这儿能被捧在心尖儿上你偏不要,你偏去外面找罪受!姜虞,你贱不贱?”
虞娘冷笑一声,丢了发髻上的珠钗就往床榻走。
她是挺贱的。
不然怎么做金陵魁首。
柳庭玉拽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厉声问道:“你去见谁了,裕昌王?”
虞娘甩开他的手,“是,就是去见的他。”
“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他这样对你,你还去见他!”
虞娘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我和他什么也没干。”
“这叫什么也没干?”
柳庭玉捏着她嘴角的伤,“这叫什么也没干?!”
虞娘忍着疼痛,拂开他的手,走至床榻坐下,甩了脚上的鞋子,躺了下去,闭上了双眸寝睡,“你爱信不信。”
柳庭玉上前将人压在身下,“他本来就是你相好,你让我怎么信。”
虞娘睁开双眸看他,面色冷了些,“你给我下去,碍着我睡觉了。”
柳庭玉垂眸与她对视,目光却难能移开她嘴角的伤,心中的怒意也逐渐消散,他伸手轻抚,语气不知不觉地温柔下来,“疼不疼?”
虞娘冷淡道:“疼过了。”
柳庭玉深吸一口气,翻身下床,去一旁的柜子里找来药膏,回到床榻,将人搂起来,抹了药膏给虞娘涂药。
他的动作很轻,很怕把虞娘再次弄疼。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你却一点也不知爱惜。伤了也不知道找药。”
虞娘道:“你管真多。”
“我就要管你。”
柳庭玉涂完了药,脸色认真地看她,“我就要管你。”
虞娘躺下了身去,“随便你,我累了。”
柳庭玉道:“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腰疼不疼,腿呢?”
虞娘起身道:“都跟你说了没有那回事,你脑子怎么就要往那方面想?”
柳庭玉道:“我只是担心你。”
屋内只剩下虞娘和柳庭玉两人,下人早就识相地退出去了。
虞娘又躺下了身去,只是这次是攥着柳庭玉的衣领一起躺下去的。
“熄灯,睡觉。”
柳庭玉心里高兴了,嘴角都忍不住噙起一丝笑意,殷勤地去熄灭了烛火,褪了外衫脱了鞋袜躺在了虞娘身边。
虞娘侧躺着身子背对着他,他就从身后将人抱着,“阿妩,你对我好点儿。”
虞娘道:“别吵。”
柳庭玉只好噤了声,但怀中抱着美人他怎么可能睡得着,修长的手指开始不安分地往她裙子下摆钻。
虞娘没阻止他,让这男人揩揩油,他也就安分了。
她是这样以为的,然而男人以为能上榻了就是可以了。
他钻进了被褥里。
......
真的什么都没干。
正当他兴奋的时候,虞娘突然夹紧了双腿,柳庭玉疼得闷哼出声,“阿妩,疼,你放开...”
虞娘道:“让你碰我了吗,下去。”
她分开了腿,将人踢着下了床榻。柳庭玉身子滚落在地上,知道今晚是上不了榻了,只得认命地去拿被褥,再次打起了地铺。
虞娘很快便睡了过去,柳庭玉是彻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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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外面的日头已经高高照起,柳庭玉坐在窗边给虞娘继续涂药。
昨晚涂了药膏后,红肿已经消下去了些,但伤仍旧明显,这张雪白无暇的脸还是干干净净的最好看。
“昨晚那些杀手死在街上,想必今日一大早城中定闹得沸沸扬扬,我得趁此报个官,让刑部查一查幕后真凶。”
“你不是知道是谁吗?”
柳庭玉当然知道是谁,但刑部若发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查到了陈裕或者太子,那岂不是能狠狠参他们一本。
官家也能趁此机会除掉陈裕。
“马车是我的,我不报官刑部的张从也会找上我。”
虞娘道:“你是别有目的吧,瞒我做什么,无非就是想借此除掉太子一党。”
柳庭玉伸手轻抚着她乌黑的长发,“阿妩真聪明。你不是想知道鲁霄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