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愈发燥热难耐,裕昌王府中已经摆上了冰块。
江寂在后院骑着追风跑了几圈之后便已经浑身是汗,回到书房吹了会儿凉风之后,才觉凉爽不少。
屋里的冰块足足摆了两大缸子,江寂饮了一口凉茶,正准备午膳。
凌刀从屋外进来,在江寂跟前道:“胡宿派人打听了张从。”
“你说真的?”
凌刀道:“确实是真。属下从昨日开始就一直派人盯着他,他回府后不久,他的人就从府中出来,立马去打听张从这个人。属下觉得,这胡宿或许没烂到底子里。”
江寂道:“他若是能荐张从,不管在刑部是尚书之位还是侍郎之位,都是好事。不过,他背后的主子,会放过这次这么好的机会?”
“或许,胡宿遵主之心有异。”
“他背后之人定不是简单角色,胡宿若有异心,定是螳臂挡车。他不好容易有了今天的位置,他肯放弃?他这条命也不想要了?”
江寂心里只觉得奇,当初是一条船上的人,蛇鼠一窝,怎么如今走到一半,胡宿又突然想下船了?
“属下再继续查?”
若能知其缘由,把胡宿拉拢过来,那吏部岂不是囊中之物。
“查,本王也挺好奇胡宿背后的主子是谁。”
“那胡宿夫人谢蕴....”
“就此作罢。”
胡宿若只听他主子的,他自然会从谢蕴入手,只是如今也不必了。
凌刀在江寂身前行了个礼,转身出了书房。
午后的阳光更是炙热,江寂待在书房都没出来。到了黄昏时分,太阳落下山去,略凉爽了些,江寂才落座在鲤湖边的凉亭中。
府中的丫鬟早已备好了凉茶,江寂饮了一口,不久,东宫的掌事太监入了府中,手里拿着一张请帖。
“蒲公公,这是什么帖子?”
“王爷,两日后太子殿下生辰,您怎么忘了?太子今年可宴请了许多宾客,就连许多世家嫡女皇后娘娘都下了帖子要请去东宫。”
江寂接过帖子,笑道:“本王这几日只顾品酒、品美人,倒是把太子殿下的生辰都给忘了,你回去吧,太子的生辰本王一定会去的。”
“是。”
江寂起身亲自送了蒲公公到门口,见蒲公公骑着快马离去之后,脸上的笑意立马收了。
太子刚刚失了柳莘,如今竟然海请宾客,只怕亦如几月前,想选妃拉拢朝臣,巩固自己地位。
刑部尚书没了,只有大理寺可与之匹敌。
太子这是盯上了大理寺卿宋城。
宋城是个铁疙瘩,绝不会参涉党争,他拉拢不了宋城,估摸着就盯上了他的女儿。
宋婉。
之前太子瞧不上她,如今又把她当成香饽饽。
他敢抢他的心肝肉,真是活腻了。
江寂骑着追风快马到了大理寺卿府,他让小厮通传,说他要见宋婉。
小厮立马去传了,宋婉得知江寂堂而皇之地要见自己,惊得手里的针差点扎了手。
“他来找我做什么?”
“小的不知。”
“你让他在后门处等我。”
“是。”
宋婉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带着喜儿到了后门。江寂正站在不远处的巷子里等着她。
此时落日西去,橘黄的光一缕缕洒下来,正好经过黑瓦的屋檐边,落在灰墙上。
江寂似乎来得急,墨黑的长发披在肩头还有些乱糟糟的,但丝毫不减俊美之气。
宋婉至他跟前,“你找我什么事?这天都快黑了。”
“你可有收到皇后的请帖,让你两日后去东宫参加生辰宴。”
宋婉点了点头,“今日下午宫里的人确实送了封请帖来,但我是不会去的。我已经书信一封,说我偶感热症,高热不退,明日就差人把信送去宫里,婉拒皇后。”
江寂松了口气,“你不会去就好,太子这次对你不安好心。”
“这些时日父亲总是早出晚归,我不知朝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稍稍一打听才知是刑部尚书犯了大案,朝廷正要三司会审他。
几位王爷贵主之间夺嫡,我也不知这位尚书大人会是谁的人,但昨日一向瞧不上我的中宫皇后阒然拜帖请我去东宫筵宴,我便知道这位柳尚书八成是太子的人。
太子想要拉拢我父亲,他定是不愿的,宋韵、宋茶年纪还小,东宫便盯上了我。入东宫自然是一件光耀门楣的好事,但自古只有真正坐上皇位的才算是赢家。
为保我府安宁,我自然不会去淌这趟浑水,东宫再有学识才华,也不及我的家人重要。
父亲谨慎半生,如今才坐到这个位置,我不能自私地为了自己的前程,而把他的半生努力和官途都搭进去。”
江寂道:“太子只要大理寺,娶你不过是把你养在东宫,不会对你好。”
宋婉道:“你放心,我对太子无意,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