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姜云絮终于见着了京华大长公主,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肤白貌美,穿着一套绛紫色绣着大片海棠的锦缎长裙,鬓间还有几支金色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她长得很美,眉宇间还有一股英气,眉心皱起时还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场。 宫女见着她,纷纷下跪行礼。 京华大长公主移步来到跟前,红唇绽放着笑意,摆摆手:“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紧接着她离姜云絮只有几步远,缓缓屈膝:“给皇后请安。” 姜云絮笑着抬起手:“皇姐一路赶路辛苦了,赐座吧。” 一句皇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京华大长公主落座之后笑意吟吟地看向了对方:“当初你们成婚时,我本该来庆贺的,可宜姐儿病的凶险,实在是脱不开身,这一耽搁竟这么久才见着。” 说着她转过头从侍女的手中取出一只锦盒,盒子里是一对极品玉如意,玉质通透,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这就是我给你们二人准备的新婚贺礼,祝愿你们二人和和美美,平安如意。” 姜云絮笑着接过:“让皇姐破费了。” “一家人说什么见外话,玄知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必定是对你上心,否则没有女人能轻易接近他身边,若不是你,他哪有今日。”京华大长公主说着眼眶不自觉都红了,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眼角,哽咽道:“玄知能做皇帝,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皇姐言重了,皇上本就是真命天子,即便没有我,一样会走到今日,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姜云絮笑着和京华大长公主虚伪地聊几句。 就在此时楚玄知得到消息后赶来了,姐弟俩许久,看得出楚玄知很高兴,连眉梢都是上扬的。 “皇姐。”他有些激动。 京华大长公主起身行礼却被楚玄知给拦下了:“好些年不见,皇姐似是一点儿都没变。” “如何没变,都已经人老珠黄了。”京华大长公主摸了摸脸颊打趣道。 楚玄知笑着摇头:“皇姐依旧风华正茂,脸上保养极好,哪有半点老态。” 又闲聊几句,京华大长公主也没有全然不顾姜云絮,而是主动捎带上她,避免了姜云絮尴尬。 如此的贴心,一副知心大姐姐模样,差点让姜云絮觉得是孙嬷嬷在诬陷她。 “我来之前听见了不少的流言蜚语,絮儿你别往心里去。”京华大长公主拍了拍姜云絮的手安抚:“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上,等时间一长,时间会淡化一切。” 不等姜云絮开口,楚玄知已经握住了她的手,郑重其事道:“外头的事不必放在心上,有我在一日,就绝不会让人伤害你分毫。” 姜云絮闻言笑着点头。 京华大长公主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来之前我还在担心你们会因为这些事生分了,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只要你们夫妻同心,没什么困难度不过的。” “此事本就和絮儿没什么关系,下令焚城的是我,我不会让絮儿受委屈,我已决定两日后祭天,我在城门口向百姓们说明情况。”楚玄知说。 这些天文武百官个个都缠着他,逼着他废后,即便有些人知道事情的内幕,还是为了平息众怒,要求他废后,将一切责任都推给姜云絮。 楚玄知气得连罚了好几人,奈何堵不住悠悠之口,他只能抓紧时间处理。 京华大长公主听这话后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想要阻挠,可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又问道:“还有一桩事,我来之前听说太后下令铲平了两座寺,将寺内的僧人赶走一半,抓起一半,这究竟是为何?” 楚玄知蹙眉,这事儿他还不知道。 “太后不过是想毁尸灭迹罢了,要么就是故意激起民愤。”姜云絮顺着接了话:“太后还有些叛逆余党,能做出这事儿也不奇怪。” 听她这么说,楚玄知毫不怀疑地点了点头。 “太后心术不正,就不该再给她自由,有些时候可千万不能有仁慈之心。”京华大长公主看向楚玄知:“过去那些年,太后处处针对母妃,对我也是十分苛刻,这笔账我始终记着呢,她手上沾染了这么多的鲜血,怎么还能稳坐太后之位?” 姜云絮敛眉,遮去了眼中的一抹嘲讽,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她转头对着楚玄知说:“前朝的事儿我们帮不上忙,后宫的事,皇上就不必操心了,至于太后,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 楚玄知点头:“后宫交给你,我自然放心。” 又聊了一会儿楚玄知就被前朝的事儿给叫走了,人走后,京华大长公主便露出了怒容:“我和太后之间也有些旧仇未了,我想去探望瞧瞧。” 姜云絮莞尔一笑:“正好我闲着没事,可以陪陪皇姐。” 对方笑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