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晚霞透过窗棂投在地上，耳边传来衣物轻轻摩梭之声。
上午回来时又困又累，本打算睡一会儿，谁知道醒来时已经下午了。
赵灵睁开眼睛，视线中闯入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揉揉眼睛，坐起来，“王爷，你怎么回来了？我正有事找你。”
陆渊坐在她身边，嗓音温和，“何事？”
“你可知道现在外面都在流传你和晋王造反？”
陆渊微微颔首，“知道。”
“若是现在你发兵，必然坐实了造反的帽子。你不想遗臭千古吧。”
陆渊道：“我是平八方镇四海的大将军，怎么会遗臭万年？是太子逼得我们无路可走了，我们才决定反击的。”
“可是若是你们把太子杀了……”
陆渊百年不遇的笑了一下，“我们会留着太子那条狗命的。此事，我都安排妥了，你不必担心。”
赵灵愣了一下，自己在担心他？
细细想来，好像有点，毕竟朋友一场嘛。
赵灵点头，“好，王爷心中有数就行。”
赵灵嗓子发干，“水。”
陆渊鬼使神差地转身给赵灵倒水递给她。
事后才慢慢回味过来，自己怎么就这么听话得给赵灵倒水了。
外面传来丫鬟行礼声，“见过二小姐。”
沈清然穿得跟只花蝴蝶一般，花枝招展地进来，身上的香气能把人熏死。
她听说陆渊回来了，立马精心打扮了一番，着急忙慌地过来了。
结果刚进来，就看到陆渊殷勤地给赵灵斟茶递水，愣在当场。
她没法想象战无不胜的威势赫赫的意中人竟然会像个丫鬟伺候别人。
她上前行礼，“参见王爷。”
陆渊没有看她，淡淡“嗯”了一声，“不必多礼。”
沈清然有上前两步，笑呵呵道：“王爷今日怎么回来了？几日不见，王爷都瘦了。”
陆渊本就对味道敏感，沈清然一靠近，她身上的花香立马钻进陆渊鼻中。
他抽了一下鼻子，重重打了个喷嚏。
“哈秋——”
“哈秋——”
陆渊蹙眉，扬手，“你身上用了什么香？哈秋！离本王远点！”
沈清然手足无措，“就是普通的茶香包啊。”
赵灵瞧了沈清然一眼，“清然啊，王爷有鼻炎，你这么茶，王爷见不得更闻不得。”
沈清然好不容易得见陆渊一次，她心有不甘就这么放弃，她后退两步，“王爷。对不住啊，我下次换个香。”
陆渊以袖捂鼻，“本王对这种香气过敏。”
沈清然待在原地，剪水双瞳中泛起水雾，“都是民女不好，是民女唐突了。”
赵灵道：“知道自己唐突就好，还不赶紧走，想让王爷一直打喷嚏吗？”
沈清然本以为陆渊会说无妨之类的，谁知道赵灵插嘴说出这样让自己下不来台的。
她心一横，“城郊的琼花林要开了，格外好看，我想请灵儿随我一同赏花。”
赵灵伸了个懒腰，慵懒道：“好啊。”
她倒是想知道沈清然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翌日，清晨。
沈清然、赵灵已经装扮好了，在马车上等着苏锦玉。
小厮匆匆过来，“启禀二小姐、灵夫人，晋王妃她身体不适。她让小的转告你二人她来不了了。”
沈清然微微颔首，“好，你让好好休养身子。”
她昨晚在苏锦玉的茶杯中放了巨量巴豆，估计现在苏锦玉拉得腿都站不直。
神秘女子说要苏锦玉也要去，但是沈清然针对的只有赵灵一人，并不想伤及其他人。
马车辚辚行驶，速度不快，赵灵坐着坐着，忍不住打起盹来。
沈清然精神一直很紧张，她瞧着昏昏然的赵灵，索性也闭上眼睛小憩。
只是她不知道，她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赵灵睁开眼睛，眸如一泓水潭般深不可测。
半个时辰后，空气中传来阵阵清香。
赵灵忍不住道：“好香。”
沈清然道：“四五月份正是琼花开放的季节，现在估计都开了。”
二人下了马车。
琼花成片，洁白如盘，挨挨挤挤，如连绵的云团一般。
空气中馥郁花香让人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