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常人到中年，好色之心不改，府中已有了十房姨太太了。
他端着酒杯，眸光炯炯地望着赵灵，“这女子舞姿如同春燕展翅，轻盈柔软，跟当初除夕夜灵夫人一舞，不分上下。”
陆渊放下酒杯，一瞬不瞬地盯着赵灵，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他看不出来这女子的真实身份。
他心中压着火，将杯中酒一口闷下，小九也看出些端倪来，他给陆渊斟酒，眸光也不由自主地瞥向领舞。
音乐声散去，赵灵行礼，正欲出去，却被王太常叫住，“姑娘，舞艺超群。普天之下，哪里还有第二个女子的舞艺能跟你比啊。”
赵灵不敢说话，怕陆渊认出来（虽然觉得陆渊大概已经认出来了），只是盈盈一礼。
王太常道：“姑娘戴着面具，老夫对姑娘芳容甚是好奇。不知姑娘可否摘下面纱，让我等一睹芳容？”
这话说得直白，完完全全就是大臣对舞姬的语气。
陆渊猛然握紧酒杯，他的夫人岂容他人如此轻薄？
赵灵捏住嗓子，“奴家面相丑陋，贸然摘下面纱，只怕会惊到大人。”
王太常一身儒衫，端着酒杯，从榻上缓步走到赵灵面前，眸中带笑，“姑娘，舞姿惊艳，老夫相信姑娘相貌一定不丑。”
他轻轻扬手，似有似无地挑动着面纱一角。
轻浮！
赵灵后退一步，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色，要是在往日，赵灵怎甘心受这个气！
“大人说笑了，小女子蒲柳之姿，哪里能入得了大人法眼。”
她转身欲走，却被王太常拦住，王太常声音微冷，“你别不识好歹，老夫看上你一个歌姬，是你的荣幸。”
赵灵拳头攥得咯吱响，娇滴滴道：“大人说话这里严肃，小女子好怕啊。”
王太常说着要去揭赵灵的面纱，身后蓦然传来一道冷漠男声，“王太常，既然这姑娘不愿意，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王太常属于晋王一支，既然二把手陆渊开话了，他也就不好继续下去了。
他警告地瞥了一眼赵灵，不甘心道：“是。”
赵灵感激地瞥了一眼陆渊，却听见陆渊向她勾手，“这位姑娘，你过来。本王看你着实熟悉，不知你我可曾见过？”
“大人出入朝堂，哪里会与小女子见过呢。”
听陆渊这么说，赵灵几乎可以判断出来，他一定是认出自己了。
陆渊含笑，声音是出乎意料的温柔，“灵儿，你还在生本王的气？”
此言一出，众皆大惊。
特别是王太常，他吓得手一抖，酒杯登时碎地，格外清晰。
赵灵没想到陆渊会直接揭穿她的身份，只好硬着头皮跟陆渊演戏，“奴家不知王爷在说什么呢？”
陆渊眸中闪过一道暗光，他上前，扬手，赵灵的面纱掉在地上。
众人皆倒吸一口气。
王太常双腿大颤，这么说，他方才调戏了……自家二主子的侧妃？
啊啊啊啊！
救命啊！
陆渊握住赵灵的手，朝向众人，“还未曾正式介绍过，这位是本王府中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