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冻土既冰冷又坚硬，赵旭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地上，半天动弹不了。
马儿疯狂地嘶叫，如同疯了一般，横冲直闯。
头顶传来一阵马儿叫声，赵旭吃力抬眸，只见马儿前蹄腾空跃起，就要从他身上踩过去。
“公子！”
小贵惊叫一声，飞身过去，死死搂住赵旭。
赵旭只觉背脊上沉沉一重，小贵身子猛然一抖，马儿竟然就这样从小贵身上踩踏过去，生生踩出两个血窟窿来。
血，温热腥味的鲜血蔓延开来，伴着冷风，灌进赵旭的口鼻中。
赵旭拼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抱着气息奄奄的小贵，声嘶力竭，“小贵，你醒醒，你醒醒啊！”
他手足无措地撕开衣角，给小贵止血，鲜血汩汩流出，浸透了布条。
血，却怎么都止不住。
他脱下自己的棉袍盖在身体逐渐冰冷的小贵身上，崩溃道：“小贵，我求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小贵满身是血，他握着赵旭的手，气若游丝，“二公子……答应小贵……不要再只知道吃喝享受了……赵家需要你……”
赵旭雨点般的眼泪砸在手背上，他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别死。”
小贵声音轻得如同一口气，“好，那小的就放心了……”
“你坚持一下，我这就给你叫大夫！”
小贵跟自己从小长大，情同手足，对自己忠心耿耿。
自己不能让他死！
小贵轻轻摇头，“没用了，没用了……”
他深深望着赵旭，“二公子，你要记得你答应……小的……的话……”
一颗晶莹泪珠从他眼角滑下，他沉沉闭上眼睛，手无力滑落。
赵旭呆呆望着嘴角尚有一丝笑意的小贵，他紧紧握着小贵冰冷僵硬的手，声音颤抖，“小贵……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他抱头痛哭。
北风呼呼，良久以后，耳边传来一道轻快女声，“赵旭。”
他茫然抬眸，赵灵缓步向她走来，唇角带着丝丝笑意。
赵旭：“你怎么会在这里？”
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什么，指着赵灵，“是你！是你害死小贵的，是不是？”
赵灵半蹲在他面前，声音如冷刀，“小贵因你而死，害死他的人是你。”
赵灵啧啧道：“赵旭，你何其有幸，有小贵这样的忠仆。”
赵灵拍拍他的脸，“你若是再敢欺负细细，下次就没那么幸运了。”
赵旭双眸赤红，一把打掉她的手，眼神阴骘，愤怒地尖叫，“是你，这都是你的预谋！我要杀了你给小贵偿命！”
他说着就要扑上来，赵灵厌恶地打开他的手，一脚将他踢倒在地，“滚！你以为你是谁？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赵旭被赵灵踢中胸膛，一口鲜血自腔中激喷而出，他望着厚厚的白雪上嫣红的血迹，似癫似狂地哈哈大笑。
赵灵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转而上了马车。
赵旭拳头握得咯吱响，浑身都在颤抖。
小贵，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