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郡主二十九的生辰宴和谈宇棋三十一的加冠礼中间只隔了一天,饶是阮白苏再逃避,时间还是不慌不忙的过去了。
“小姐不开心,是不想跟谈世子有更多的牵扯了吗?”在阮白苏的身边待了小半年,海棠和银杏的性子都被放了出来。
阮白苏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却不喜欢身边的人憋着不说话,有问题那就问出来,看看自己到底愿不愿意说,愿意说,就说,不愿意最起码没有憋在心里了。
因此趁着给阮白苏上妆的时间里,海棠问出了自己心里想要知道的事情,虽说是在问,可是感觉已经知道小姐的答案了,因为小姐向来淡雅的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嗯。”阮白苏点头,谈宇棋的事情只是其中的一小半,还有一大半是因为萧郁,她这边想着如何跟谈宇棋取消婚约,反正他们两个之间彼此毫无情意。
京中贵女这么多,还怕找不到谈宇棋心悦之人吗?
“那个谈世子虽然之前对小姐不好,可是现在明显对小姐有了情意,小姐若是想退亲,怕是有些难。”最近几次的出门都是银杏跟着的。
她跟替阮白苏愤愤不平的海棠不一样,或许之前谈世子是对她们小姐无感的,但是现在很明显的,谈世子已然心动,并且还自知,这场亲事估计不好退。
“他什么时候喜欢小姐了?”海棠惊得手里的玉簪差点掉到地上。
“反正就是这样,那样的,就喜欢了。”银杏并不是很想去详细的说,对于之前谈宇棋的态度,不止海棠记在心上,她也耿耿于怀。
“什么嘛,都怪我跟在小姐身边少了,这才错过了这么精彩的打脸好戏。”海棠虽然嘴里嘟囔着,可还是满意的看着自己装扮好清雅动人的小姐。
她们两个这样俏皮的话着家常,虽然是这个‘家常’中的主角,阮白苏倒是没有什么感觉,除了让海棠不要不识礼乱说话以外,别的并未多说。
“好啦好啦,嘴巴噘的都可以挂油瓶了,小姐不是都说了,今日你也去嘛。”银杏收拾好备穿的衣服和饰品,将之妥帖的收在一个箱子里。
出门在外,还是要将东西备齐,免得衣服沾了灰尘污渍,有损她们家小姐的声誉跟体面,也以备不时之需。
镇南王世子的加冠之礼,排场很大,比起前天郡主娘娘的生辰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门外宝马香车停了两条街,再由热情的下人带着进入金碧辉煌的镇南王府。
镇南王前面十几年虽然一直在边关镇守,可是他在京中的宅子一直被皇帝派人好好的打理着,并无一丝无人所住导致的衰败之象。
反而镇南王府有许多的高大珍稀树木,工匠养的好,郁郁葱葱,一派悠然的繁华之相。
阮白苏下车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站着镇南王父子三人,谈枭一扫之前严峻的模样,此刻笑得开怀,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谈宇棋是今日的寿星,穿着一身正红,上面有用金线织就的各色祥瑞图腾,他的发被高高束起,一顶金玉镶嵌的玉冠将他乌黑浓密的发尽数收拢。
剑眉入鬓,鹰眼锐利明亮,恍然之间跟前天那个脸红的不知道说什么的少年并无相似之处。
只是谈宇棋的眼神在下一刻瞥到阮白苏的时候,立刻将刚刚那副大人的可靠模样抛却,立刻挥舞着手臂朝着阮白苏傻笑。
他身量高,本来又是今日的寿星,一举一动难免引人注目,顺着他的视线扫过去,就看到勇武侯府的还在下马车,立刻脸上露出默契的笑容,满面的了然。
正好排在勇武侯马车前面的安茹手上的指甲几乎将掌心抠破,满脸的嫉妒愤恨。
前日里静安郡主的生辰宴,以安家的身份自是没有资格参加的,还好,今日谈宇棋的加冠宴,镇南王并未设限,只要是有心之人,都可以来。
她这才兴冲冲的收拾自己跑过来,眼看着此刻自己的心上人对着那个哑巴笑得那般灿烂,心里的警钟又一次重重的被敲响。
前段时间被谈宇棋的二弟谈宇宸恐吓的胆战心惊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虽未参加前日的生辰宴,可是宴上发生了何事,早已经在京城传开了。
她的眼角流着泪,可是嘴唇却死死的咬着,继而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露出狰狞扭曲的笑。
“阮白苏啊,你说你要是被人玩弄,失了清白,谈世子还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