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凄厉痛苦的叫喊让阮白苏霎时间落下了泪。
同为女子,自是可以感同身受,尤其,她盯着早就昏迷的沈公子,昏迷的人,嘴角会有这样得逞的笑吗?
虽然那个笑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可是阮白苏笃定自己没有看错,在场的几个人中,怕是只有这个失身的鲁二小姐才是局中人,别的都是设局之人。
她的眼眸不受控制的看向那个一出场好似护着自家小姐的小烟,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小烟的身影完美的跟记忆中的小翠重合上了。
她面上担忧的嘴脸丑陋的让人不想再多看一眼,这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六年前的那个上元灯会。
那个光线昏暗空气肮脏的地窖,她的衣裙也被撕开,那个脸上长着大痣的男人也曾伸出肮脏不堪的手在她手臂上游走。
想吐的感觉几乎压制不住,她弯腰干呕,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低头的时候,腰间挂着的小兔子玉坠让她心里一松。
不顾后面那堆心思各异的人,她握紧那块玉,撇开众人往前院走去,“哥哥,哥哥。”她要去找萧郁。
“软软,你怎么了?”在场之人何其聪明,虽然还未找到证据,不过现场发生了什么,看得一清二楚,除了这间房屋的主人秦桉武。
阮白苏不顾身后之人的呼喊,身着浅紫衣裙的单薄身影像一只在疾风骤雨中飞翔但是无处避雨的蝶,脆弱的彷佛下一阵风就能把她的翅膀撕裂。
她根本不记得路,只知道乱跑,辨别不了方向,便愈发找不到那个让她心安的人,眼里的泪掉的越发多。
迷迷蒙蒙的遮住了视线,让她看不清路,却在转弯的下一瞬,身体失衡即将摔倒的时候被人扶起。
熟悉的龙涎香味传入她的鼻息间,让她的眼泪越发不受控制的滑落,白嫩的细软双手紧紧的攥着来人黑色的衣袖,轻微的声音几不可闻,“哥哥。”
萧郁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萧九报告他的时候,他就不知道为何心急如焚的从前院出来,顺着萧九的记号,找到了仿若幼鸟归巢般抱着他不放的阮白苏。
萧郁听到了阮白苏轻柔干涩的嗓音,惊喜的同时,心中的酸涩与疼惜越重。“苏苏不怕,哥哥在呢,哥哥在呢,苏苏。”
这已经是接近前院的热闹之处,若是被人看到阮白苏扑在自己的怀里痛哭,即使明面上不敢指指点点,背地里的污言秽语都可以吞没阮白苏。
他并未多想,直接就把阮白苏原地抱起,任由他缩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按照萧九的指引,找了一处隐蔽的所在,坐在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
阮白苏的神智终于在萧郁温暖的怀抱和轻柔的安抚中苏醒过来,想到自己在哥哥的怀里哭的眼泪汪汪的丑陋模样,她就觉得生无可恋,不想抬头了。
下一瞬却被温暖干燥的大手不容拒绝的挑起弧线漂亮的下巴,浸了清水的干净湿帕子在她脸上缓慢又温柔的划过,为她擦干脸上的泪痕。
萧九接过萧郁递过来的帕子,事了深藏功与名,消失不见,任由脸红红,鼻子红红的阮白苏和自家主子两人面对面的相处。
“好些了吗?”萧郁看着终于正常的阮白苏,轻声问道。
“嗯。”阮白苏点点头,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即使那声音不像她的样貌该有的声音好听。
“什么时候会说话的?”
“才……才不久。”阮白苏说话断断续续的,并且最多不能超过四个字,还不是很熟练。
“声音……不好听。”
“没事,以后多练练。”
萧郁双眼认真,并不介意阮白苏此刻的声音,只有鼓励与欣喜,“哥哥很喜欢,不嫌弃。”
他毫不掩饰的情感,让阮白苏脸红心跳,不敢再跟萧郁对视,只得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指。
只是这一看,觉得不对劲,她似乎没有坐在该坐的地方,而是在萧郁的怀抱里,大腿上。
“我……我。”她一急更加说不出了。
“那就下来吧。”萧郁看着她脸红着六神无主的模样,也觉得这样不妥,因此扶着她细软的手臂,让她从自己怀里下来,坐在一旁。
被他这样毫不犹豫从自己怀里拎出来,阮白苏又有些失落难过,可是都已经出来了,她又不好意思再说自己想再被抱抱的话,只得闷闷不乐的坐在一边。
萧郁看着突然就不开心的阮白苏,眼中疑惑很重,是不是自己刚刚失礼的动作惹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