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丰城离邺城足足有四五日的路程,这还近?
不过阮白苏知道福伯和吉婶不会伤害自己,也就安心继续坐在马车上往着不知名的地方前行。
“小姐,到了。”终于在半个月的路程后,福伯说出了这句话,颠的全身都在发疼的阮白苏,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终于到了。”饶是吉婶身体强壮,这么一路颠簸,她也快要扛不住了。
马车直接被福伯赶到院子里,吉婶把阮白苏抱下马车,让她在宽敞的院里先活动一下。
他们夫妻两个先进屋,不过还好提前安排了儿子儿媳过来收拾屋子,只是先把东西放好。
“以后小姐就可以无忧无虑的住在这里了。”
“嗯。”院中有白红两色梅花肆意的开放着,带来悠悠的暗香,嗅一口,沁人心脾的冰凉怡人。
阮白苏喜欢这里,开心的应下吉婶的话语。
六年后,永昌七年。
阮白苏所住的这里,是个四季分明的山水小镇,进入冬季后,雪花飞舞,飘得哪里都是,落下一地的洁白。
渐渐长大的阮白苏还是喜欢看雪,因此双手托腮透过半开的窗棂看向外面肆意飞舞着的漫天飞雪。
今年的雪来得早,不过十一月初,就迫不及待向世人宣告自己的存在。
想到吉婶临走时各种担忧放心不下的模样,会心一笑,这两天吉婶儿媳的产期临近,需要她在侧照顾相看。
福伯又因为有事回京了,没有两三个月赶不回来,怕是要到年后开春才能回来了。
回家之前吉婶倒是找了个照顾她的妇人,不过妇人也只是洗衣做饭,晚上还要回自己的家,吉婶有心想买几个小丫鬟,又被阮白苏拒绝了。
一个手脚俱全的人不需要这么多人照顾,难得清静独处,是段悠闲的好时光。
终于看够了雪,坐在柔软的暖炉旁,阮白苏拿起旁边的医书,与放在一边的药草一一对比,炭盆里的炭火偶尔发出‘哔剥’的声音,一室的温馨宁静。
突然听到外面噗通一声。
她打开自己的房门走出去,外面天已经黑了,可是皎洁的月光映着一地的白雪,视物没有任何问题。
地上躺着一个身着黑衣的高大身影,不断有殷红的血从他倒下的身体里流出。
热血融化了周边的雪,一片血水在雪地里触目惊心。
阮白苏本来有些迟疑犹豫的身体,在看清倒地之人的面容后,马上冲了过去,那是萧郁。
避开他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处,阮白苏使出全身的力气,费力的拖着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丝毫不顾及他满身的脏污,直接放在自己柔软干净散发着馨香的床榻上。
先把了脉,确认有无生命危险,还好,虽然情况紧急,可是却也不会立即就要了性命。
顾不上喘气休息,阮白苏先去拿自己的药箱。
她的房间很大,燃着炭火,烧着热水,兑好一盆热水,端到床前小几上。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有些不知怎么下手,又去找了一方长长的丝巾,蒙在自己的眼睛上。
丝巾轻薄,不会影响看东西,却带了一层朦胧的隐秘,稍微隔开了一些东西。
阮白苏羞红着脸,解开萧郁身上的衣服,露出精硕的上半身,半尺长的刀口还在殷殷的流血,让她无暇再顾及其他。
刀口处泛黑,甚至嘴唇已经发紫了,这是中毒之像。
萧郁不但受伤了,还中毒了,她着急的就想要去找大夫。
她虽然经常看医书,也会简单的切脉,可那也只是无聊之时的兴趣消遣,目前只懂得发热受伤止血这几样,还只是简单的几样。
让她开个养护身体的方子还行,这样的中毒重伤她根本不行,除非用那个方法,但是,事关萧郁,还是找个经验丰富的大夫更为稳妥。
结果被萧郁拉住了想要离开的手腕。
萧郁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有些眼熟,面容温柔又无害。
因此他开口道:“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儿。”说完这句话又昏迷了。
听到这话,阮白苏抿抿唇,先是替他擦干净因为刚刚伸手流出的鲜血,又替他撒上止血的金疮药。
然后才去拿自己备的一些草药,按照医书所写称好分量去煎药,只是中间加了一味可治百病的药引。
萧郁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鼻尖嗅到一股好闻的清香。
他感觉自己躺在温暖的床榻上,手心一片温热柔软,试着握了握才发现是一只嫩滑的小手。
有陌生人在自己身边,他立刻甩开那只手。
“你是谁?把灯点亮。”
这个动作惊醒了守在床榻边睡着的阮白苏,她有些害怕的看着双眼无神的萧郁,试探性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马上被萧郁精准的抓住,继而毫无怜惜之情的使劲捏住,“快说,你是谁?”
然后他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