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萧玉芝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通红的眼睛。 “他杀我父王母后,拿着我父王母后的人头去皇宫领赏封王,还将父王母后身边的近臣置于死地,夫君居然说那徐凤先在庇护我?” 获封郡主,可以名正言顺的喊出父王母后的称呼,本该是一件喜事,但她现在却有一种和方永大打一架的冲动。 如果不是实力不允许,早在公孙兰找到自己的时候,她就带人去刺杀徐凤先了。 现在自己看中的男人居然在自己面前帮杀父仇人说话,还说一直打压红袖堂壮大的杀父仇人在庇护自己。 “简直不可理喻!” 萧玉芝双眼怒红的瞪着方永,几个月来的相处却让她在这个男人面前提不起任何脾气。 她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一个机会。 然而掏空一切的付出,换来的却是让她无法接受的答案。 “本以为定彦平给我红袖堂介绍了个好去处,现在看来……” “是我错了。” 撕心裂肺的声音传进了方永的耳朵。 方永目视着萧玉芝冲出人群,沉声质问道。 “你想过没有?” “你出生的时候不过是个遗腹子,如果徐凤先不勤加呵护,你怎么可能活着让人从越王府送到京城?” “一个逆臣贼子的后人,又如何在穷凶恶极的掖幽庭和皇宫活下去?” “你的身手连方奴都不如,如果不是徐凤先借谢家之手把你从掖幽庭捞出来,你又如何能回到江南,回到徐凤先的领地上?” “萧姓乃皇族姓氏,当初你恢复本名的时候 ,若是没有徐凤先从中作梗,你能过宗人府那一关?” 他算是看出来了。 当初徐凤先庇护方家,并不是因为他的过人之资,而是因为萧玉芝的存在。 成为徐凤先的幕僚快一年了,到目前为止他只看到过徐凤先座下一些闲散的幕僚,除了徐凤先身边的李信和张出尘,王府的核心成员他一个也没有见到过。 甚至连徐凤先和谢道韫之间的义父女关系,也是通过多番推断才确认的。 徐凤先根本没有想过招收他做幕僚,只是想通过幕僚这层身份和方家建立联系罢了。 而建立联系的前提,是萧玉芝入主方府。 所以当初谢道韫主动和自己建立香水合作,并且把萧玉芝等人送到方府,也是提前设计好的。 从在百花楼崭露头角那一刻开始,方家就已经成为了徐凤先手里的棋子。 “现如今,我应该是跳出了你的棋盘了吧?” 方永审视着徐凤先进入的那家名为“凤仙楼”的客栈,抬脚向客栈走去。 五十余人的队伍跟着方永离开,独留泪流满面的萧玉芝站在原地。 公孙兰走到萧玉芝身边,脸色复杂道。 “小主人,家主的话不无道理,如果没有徐凤先,我们红袖堂很难有现在的规模。” “再说了,红袖堂的目标也不是徐凤先,我们已经完全和方家产业融为一体,没有撤出来的可能了。” 萧玉芝抬头望向仙衣阁对面的客栈,看到“凤仙楼”招牌上的凤仙二字,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徐凤先的身影。 以前不往徐凤先的方向去想还 不觉得,今日方家次子出言提醒,她才意识到了其中的反常。 梁红玉的父亲是当年父王座下猛将,徐凤先不可能不知道梁红玉的身份,把梁红玉捧成江南青楼妓院的头牌,绝对是有意为之。 “父王和母后的死,一定另有隐情。” 萧玉芝近乎肯定的向公孙兰说着,倍感无力的叹了口气。 “要是能找到你父亲就好了……” 公孙兰的父亲公孙恺,在胜任朝廷禁军总教头之前一直是越王身边寸步不离的贴身护卫,七王之乱的前因后果,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只是自红袖堂成立以来,公孙兰已经带人找了公孙恺近二十年,到如今都没有半点消息。 “眼下我们能倚靠的,只有方家次子。” 公孙兰伸手擦了擦萧玉芝脸上的泪水,思索道,“先去找方家次子服个软吧。” “说不定还能借方家次子和琅琊阁的关系,打听打听生父的下落。” 萧玉芝应声走向客栈。 稍加打听之后,萧玉芝来到了方永休憩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