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不知所措的用手指敲击着手里的筷子。
把产业变为封地,这是他的手笔,自然有他的破解之法。
只是以自己现在的权势,有些话说的太明白,难免会招来祸患。
他拿起餐桌上的那盘蛋烘糕,将糕点一个个分到了在座众人的碗里。
“这是在下前些天教下人做的蛋烘糕,趁热吃味道最好,大家先分来吃了吧。”
“分量不多,但很烫,要一口一口的吃,免得烫到嘴。”
卓赵一双星眸散发些许寒光。
分而食之,逐步蚕食!
倘若把其它世家贵族联合起来同时出手,各自分赃,倒也不失为一个好计谋。
他把目光挪向埋头吃菜的李牧,李牧当即身子一抖。
“你爹在哪儿?”
“在京城。”
“问问你爹,有没有插一脚的意思。”
“小侄会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到父亲手上。”
李牧毕恭毕敬,连话都不敢说的太大声。
眼前这位爷不仅仅是蜀王的后人,也是西蜀真正的王。
在西蜀,这位爷的话比朝廷的话还要管用。
在军伍,这位爷同样说一不二。
毕竟天下士卒手里的兵器,有八成都是这位爷的手笔。
一顿饭吃得十分尴尬,方永想要套近乎,却不知如何开口,定彦平双眸一直在陈胜身上打量,偶尔和卓赵聊上几句,陈胜一言不发,倒是那个叫萧统的老头吃得痛快。
午饭过后,李牧匆匆离开,定彦平把卓赵带去了后院的工房。
如今方家产业已经全部挪去了三亩地,下一步
会转移到城西封地,后院那些房间也就偶尔拿来做实验用。
方永也不担心卓赵发现什么秘密,陪同苏小小做起了婚宴准备。
傍晚时分,李婉婷带着几个身体残缺的人找到了在厨房忙活的方永。
“老爷,婉婷把人都带回来了。“
李婉婷带人跪到了方永面前,身后几人连忙学着双膝跪地。
“贱民李根,叩见方家老爷。”
“贱妇李氏,叩见方家老爷。”
“贱民李万机,跪谢老爷救命之恩……”
方永放下菜刀望向几人。
两老一少。
那对老夫妇应该有五十多岁了,身体还算硬朗,男的没有了左边的耳朵,女的没了右边的耳朵,看起来十分别扭。
少年估计也就二十出头,和李婉婷一样,生得一副好面容,人高体硕,只是右手手腕处裹满的白茅根依旧鲜红,似是在诉说着不久前的惨状。
“凭借这幅长相,去当有钱人家的上门女婿绰绰有余。”
“只可惜没了右手。”
方永叹息之余,把目光放到了李根身上。
“崔家从天下楼挑选出来培养的势力,你全都记得?”
李根老实的摇了摇头。
“崔氏家族七百年来一直用从天下楼挑选忠心的人培植附庸家族,以前的贱民不清楚。”
“不过从家父一代开始到三年前从崔家走出去的人,只要看到其画像或身世资料,贱民都能认得。”
崔灏把他们一家从天下楼里放出来的时候恨不得把他们剁成肉酱。
除了乞求和崔家有仇的方永庇佑,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故此对方永的问话,他不敢有半点隐瞒。
当然,一个没有人身自由的贱奴,想要得到堂堂县子的庇佑是不可能的。
有功绩除外。
而他现在刚好能在方永面前记上一功。
“有件事,贱民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方永伸到怀里的手顿了顿。
“说!”
“贱民从天下楼出来的时候,崔家三公子崔灏正在天下楼设宴。”
“宴请的人有十六位,贱民认不全,为首的甄德帅倒是有幸见过几次。”
方永脸色微变。
甄德帅为首,十六人。
正好对应江宁郡十六家天下楼的掌柜。
方永留了个心眼,把怀里的宴请名册递到了李根面前。
“你且看看,名册中有多少是崔家暗中扶持的势力?”
李根毕恭毕敬的接过名册翻了几页,一脸震惊的抬起头来。
“贱民希望一家人能够得到方家老爷庇佑。”
方永面色严谨道,“城西封地,你们可以迁居。”
“想要留在方府做事也可以。”
“月俸十两,其他的看表现。”
“不过我对你们一家人并不信任,会让人监视。”
从李根的眼神判断,名册中崔家暗中扶植的势力不在少数。
方家产业想要遍及天下,必须和当地势力打交道。
只有把崔家扶植的势力挑出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