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月季树下的新苗。”
“掌书记找不到你人,发脾气的时候把花盆砸了,又担心你在王爷面前打小报告,故意挖出树根上新苗给你做了一盆。”
付东海嬉笑着指了指手上的指甲盖。
“十根月季枝,也就一根长出了根系,根系还没有我的手指甲长。”
“这也算扦插之法?”
“像你这种玩忽职守还大放厥词的败家子也能胜任抄胥吏?”
“依我看还是早些赶出王府,以免被人笑掉大牙哈哈哈……”
徐凤先自顾自的查看手里的江南地图,丝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悦。
“负责节度使府文书之事的掌书记去找了你三次,本王到架阁库找了你四次。”
“七天时间,你没有一天规规矩矩待在职位上,架阁库的朝廷文书更是一字未抄。”
“朝廷要事并非儿戏。”
“顶着整个节度使府的压力把职务交给你,是想让你尽快熟悉天下大事。”
“念在你近段时间忙着大婚的份上,本王不予你计较。”
“但若是下个月初七你不能及时把这个月的文书呈送出去,节度使府的官员们找上门来……”
“你是本王座下的亲信还是金陵城的平头百姓,就不是本王说的算了。”
方永皱眉拔出一根长势较好的月季枝条。
枝条很细,根部有拉扯断的痕
迹,确实不是自己当初种下的枝条。
“抄写文书之事王爷尽管放心,待恩师那边忙完,属下自有解决之法。”
方永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又把枯萎的那根月季枝条拔了出来。
根系长势一般,发黑的底部有利器裁剪过的痕迹,但并非他常用的斜口,而是一道横切口。
“这不是我扦插的月季枝!”
方永断定道。
“扦插作物时必须采用斜口,才能最大程度的增加作物和土壤的接触面,以保证作物的营养和水分能够得到及时补充。”
三天前他曾抽时间回架阁库观察过月季苗。
十根月季苗全部生根,长势最差的月季苗也已经有长出分枝的症状。
“有人换过我扦插的月季苗!”
付东海讥讽一笑。
“王府到处都是月季树,你那月季枝条有什么好动的?”
“再说了。”
“你培育月季苗是王爷的意思,府上谁有那个胆子违抗王爷的命令?”
“这有些人呐……”
“自己不堪大用,偏偏要把责任推脱给其他人。”
方永脸色苍白,不知该作何回答。
方府已经利用扦插之法扩种了一个多月的辣椒苗了,至今为止还没出现过扦插失败的案例。
月季比辣椒要好养活的多,绝不可能失败。
方府现在诸事缠身,他也不可能无时无
刻盯着一颗扦插的月季苗过日子。
自己在节度使府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到底是谁在故意算计自己?
一道端着花盆的人影从大堂外走了进来。
“违抗王爷命令的人不就是你吗?”
“你趁夜潜入架阁库,企图在花盆里加入大量石灰杀死已经生根的月季枝条,没曾想会被我碰见吧?”
张出尘冷冷瞪了付东海一眼,端着树苗已经有巴掌高的月季苗走到方永身旁。
“启禀王爷。”
“方大人手里那根枯死的月季苗是妾身所种。”
“妾身手里这盆受到石灰影响却依旧长势较好的月季苗才是方大人的手笔。”
方永种下月季苗的时候,她出于好奇也学着方永的做法培植了一盆月季,但到了第二天就开始出现干枯迹象,而方永的扦插的月季却出现了新芽。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她开始时刻关注林逸扦插的月季苗长势。
就在三天前的夜晚,她拿着自己的花盆去架阁库和方永的花盆作对比的时候,恰好看到付东海从架阁库里出来。
而她进去的时候,方永的花盆里已经堆满了混合了稀泥的石灰。
“妾身询问过库房的小吏。”
“这个月王府上下只有你从库房里抓过一把石灰。”
张出尘满脸厌恶的瞪了一眼付东海。
“迫害和诬陷能力
比自己强的人,只会向世人展示自己的无能!”
方永伸手从张出尘抱着的花盆里拔了一颗月季苗。
根系已经有手指长,枝干下方还保留着较为平整的斜切口,是他种下的月季苗无疑了。
至于盆里没有完全清理赶紧的石灰……
少量的石灰可以达到杀菌除虫的效果,春耕的时候会普遍使用。
但若是石灰添加过量,不仅会导致土壤有机物含量减少以至于严重缺肥,石灰散发的高热量烧伤根茎等一系列并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