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双鄙夷的眼光落在方永身上。
方永黑着一张脸打量卓文后。
若非摸不透卓文后的家世,他现在就把卓文后的外衣扒下来,让世人看看自己摸的是男是女。
反正方家败家子的脸早就丢光了,他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
“我都还不知道第二轮考题,你让我如何作诗?”
卓文后指了指通往下一关的屏风。
“喏!”
“就是上面的字。”
足有一丈长宽的红木屏风上,篆刻了个‘静’字。
让方永惊讶的不是屏风上的文字,而是坐在屏风旁边的主考官。
主考官身上穿着封疆大吏穿的红色官服。
换而言之,主考官的官阶至少是五品。
方永望向那名主考官的注视,主考官也向方永望了过来。
“肃静!”
冰冷严肃的震喝声让方永不敢继续说话,却也让方永茅塞顿开。
所谓的静,并非是安静。
而是肃静。
肃静二字大都用在官府审案的时候,而静之一字本身就有清净守节的意思。
清净守节,乃是为官最基本的道德。
这一轮,考的是为官做人。
“把手伸出来!”
方永抓住卓文后的手腕,再次在卓文后的掌心上书写起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
卓文后记下文字,一脸兴奋的向屏风处走了过去。
几个呼吸后,神色严肃
的主考官收起了卷轴。
“过!”
发自灵魂的声音让方永心中大定。
见方永快步走来,主考官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惊喜之意。
“你还能作一首?”
他亲眼看到了方永在帮刚才那位姑娘手上写诗。
只是那位姑娘的身份不简单,他不好出面阻难。
方永也不多言,提笔在卷轴上写下了文字。
“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
“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
“仓充鼠雀喜,草尽兔狐愁。”
“史册有遗训,毋贻来者羞。”
方永手里的笔还没来得及放下,耳边便传来了掷地有声的声音。
“过!”
后殿零零散散站了四十来人。
付东海、崔颢等人。
皆是聚集于此。
方永扫视四周。
空荡荡的宫殿只有偶尔谈论一两句的文人。
没有文字,也没有笔墨。
大堂里只有一个座位。
座位上坐着一名身穿素衣,低头把玩扳指的中年男子。
“是他!”
方永怒视着素衣中年,一张脸由红转青。
那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崔景炎的父亲,司封郎崔衍!
应该不能称之为司封郎了。
朝廷早有圣旨在前。
过了除夕夜,这位便是正儿八经的吏部侍郎,朝廷的三把手。
没想到坐守第三轮的主考官,居然会是他。
以自己和崔家的恩怨,想要在这一轮拿到高分是不可能了。
似是察觉到了方永身上传来的恨意,崔衍抬起头看了方永一眼,没有理会。
“家仇是家仇。”
“国事是国事。”
“本官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家事国事还是分得清的。”
“不会为难你。”
崔景炎进入第四轮之前提醒过他。
如果方永进入第三轮,公事公办即可,不必招惹是非。
为了官途,里面坐镇的两位大人物也让他不敢出手打压。
“第三轮的题目。”
“以我为题,写一首诗。”
“第三轮满分为十五分,给予诗作之后,我会直接打分。”
“目前进入第四轮的十人中,有三人满分。”
崔衍低下头,继续把玩着手里的扳指。
话是说给后来者听的,也是说给方永听的。
方永脸色低沉。
当初食为天开业的时候,崔衍仅凭一辆马车就让食为天险些开不起来。
他对崔家只有入骨的恨。
给崔家的人作诗。
除了骂人,它想不出任何诗作。
卓文后眯成一条缝的杏眼阿紫崔衍身上不断打量。
“这一轮考的,应该是察言观色的能力。”
半晌之后,方永肩膀传来阵阵拍打之感。
“用不着你啦。”
只见卓文后抬脚走向坐在靠近偏殿入口的崔衍。
“入冬
有三月。”
“离家已二年。”
“人归落雁后。”
“思发在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