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莺不得不停了下来。
她转身望向方永,眼中刺骨的杀意一闪而过。
“方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方永从扔在一边的木箱里取出七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按照赌约,我现在连本带利的把借的银两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们崔家。”
“方家老宅和金陵城中那两家商铺的房契,也请你们崔家还给我。”
房契!
崔莺莺脸色一变。
进了崔家腰包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更何况房契早就叫到了爹爹的手上。
想从爹爹手里抢东西,除非让爹爹死。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想要回来得找我爹。”崔莺莺老实说道。
“那就让你爹亲自送过来。”
“回去告诉他,这是本王的命令。”
崔莺莺惊愕的看了一眼勇武王。
她实在想不明白,堂堂一品王侯,为什么要几次三番的给方永撑腰。
“谨遵王爷吩咐。”
她毕恭毕敬的答了一句,头也不敢回的带着家丁逃了出去。
徐凤先无视崔莺莺,向背着药箱赶来的白胡子老者拜了拜。
“劳烦华神医,务必救治好这位伤重的老前辈。”
老者应声走向躺在地上的林伯。
“这位老友身子骨硬,没有致命伤,老夫费些功夫处理伤口,再给老友开几服药便可。
”
“只不过老友皮肉之伤太多,恐怕得在床上躺个三两个月才能下地走路了。”
徐凤先点了点头。
“无妨,先医治。”
说罢,再次望向了方永。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
“现在,该把本王想要的交出来了。”
方永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还请王爷进屋稍作歇息,下官这就把制盐的具体配方写出来。”
他本可以凭借制盐的配方在勇武王手上换一个大官。
但和做官相比,他更在乎身边的亲人。
如果连阿奴和林伯都不管不顾,那他就真的无亲无故了。
真到了那种情况,自己在这个世界拼下去又还有什么意义。
方永吩咐阿奴帮忙照看林伯,自己则带着徐凤先来到了客堂。
给徐凤先沏好茶,方永便自顾自的提起笔,将盐矿提纯的方法写了下来,具体到每一个细节。
检查无误后,方永才把几张厚厚的纸页交给了徐凤先。
“如果王爷觉得有问题的话,下官可以亲自为王爷演示。”
徐凤先仔细查看着手里的纸页。
字迹铿锵有力,落笔如有神,和家里的窘迫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暂时不必。”
“本王已经安排人去开采盐矿了。”
“过几日盐矿运到金陵,本王会派人来请你去演示,让
你培养几名能够送往朝廷工部效力的匠人出来。”
方永闻言,心中微微失望。
“下官谨遵王爷吩咐。”
培养可以送往工部的匠人,而不是让他去工部培养。
这是不打算给他进入权力中心的机会。
失望归失望,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自己刚刚成为幕僚,晋升太快的话反倒会成为其他人的眼中钉,说不定哪天就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拥有官衔在身,生命安全就有了保障。
他现在应该着急的不是升官发财,而是壮大实力争取自保。
徐凤先把纸页揣进怀里,抿了一口茶。
“本王十二从军,十七岁被城防营排挤到牢狱里当了典狱司,戎马一生。”
“你家的下人是老兵,算是本王的前辈。”
“那崔家丫头欺辱本王的前辈,本王应该将她碎尸万段。”
徐凤先声音一顿,意味深长的看着方永。
“你可知本王为何会放了他?”
“因为关系链。”
方永毫不犹豫的回答到。
“如果王爷杀了崔莺莺,就会牵扯到崔莺莺身后的家族,甚至会得罪整个朝野。”
啪!啪!啪!
徐凤先满意的拍了拍手掌。
“你说的不错。”
“崔家祖上有一个叫做崔宏的人,曾官拜吏部尚书。”
“崔莺莺
所在的家族是崔家嫡系,家主崔元的族兄在如今的吏部担任司封郎,官拜从四品,深得陛下赏识。”
“除了他们这一脉之外,崔家还有很多支系,多多少少都有人在朝中为官。”
“而崔家这些年阳盛阴衰,整个崔家嫡系之中,只有崔莺莺一个女子。”
“在豪门世族,女人……”
“是重要的联姻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