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带路的小丫鬟一直跟在林楚安身后,不管林楚安动了什么,她都立刻摆回原位。
几次下来,林楚安忍不住道,“你不要总跟在我身边好么?”
那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伏下身子回道,“还请世子恕罪,家主屋子里的东西摆放是绝对不能错的,否则家主就会不舒服,我们也会挨罚的。”
林楚安看了看书案上摆放整齐的文房四宝,书架上分类排列的书籍,笔架上按粗细悬挂的毛笔,果然都是按规律排列的。
“起来吧,我也没怪罪你的意思,你尽管收拾你的好了。”林楚安没想到一句话竟把那丫鬟吓成这样,自己一个大男人总不好为难一个小丫头,只好放柔了声音微微安抚了一下。
那丫鬟听林楚安这么说,悬着的心放下了,缓缓站起身,心道世子不光长得不似那帮富家子弟般油头粉面,脾气秉性也比平日见到的那些纨绔要好上许多。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那丫鬟看着林楚安俊俏的面容,又对自己和颜悦色的,不禁羞涩了起来,红着脸小心翼翼的跟在身边。
林楚安走到书架前指着那一排五行八卦,紫微斗数的书籍问道,“宋家主很喜欢研究这些?”
“回世子,这是宋家祖上传下来的,凡有什么事都要先算一卦,历来家主都是如此。”对林楚安生了爱慕心思的小丫鬟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林楚安想起那忌讳不少的祠堂,点了点头,的确像是宋家一贯作风。
宋光宗书桌上的文房四宝甚是精致,材料也与众不同,林楚安从笔架上拿下一支笔,把玩了会儿,又递还给了那丫鬟,问道,“这笔杆是水玉的?”
那丫鬟一脸羞涩地走过去接过笔放好,回道,“正是水玉,家主特别信五行相生相克,因为水生木,就用水玉制的笔,说会事半功倍。”
顾了了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林楚安将手中的笔递给那丫鬟,不知说了什么,那姑娘羞涩的回应着。
顾了了在心里呸了一声,这‘烂柿子’,扰的自己心绪不宁,他却在这儿招蜂引蝶。
林楚安从顾了了一进屋目光就黏在了顾了了身上,见顾了了脸色不大好,关切地凑过去问道,“郡主怎么了,可是查到什么不好的了?”
“什么都没查到。”顾了了听到林楚安对自己的称呼从了了变成了郡主,心里不大舒服,没好气的回道。
林楚安闻言只当是自己下午鲁莽了,连忙赔罪道,“郡主可是生我的气?下午都是我的错,冲撞了郡主,明天一早我去祥云斋排队,买刚出炉的糕点给郡主赔罪。”
顾了了没有理会林楚安,径自研究起宋光宗床幔上挂着的两个如意扣样的金挂件。
“今天吉祥和林南他们两个还说我是拱白菜的猪。”林楚安见顾了了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有些慌了,用起了‘苦肉计’,佯装委屈的告起了状。
“咳咳咳”顾了了一着急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们两个愈发胡闹了。”
“林南还说我是金猪。”林楚安见顾了了肯理自己了,又加了把劲儿。
林楚安平日里哪有过这种样子,看着林楚安扁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顾了了气笑了,调侃道,“那金猪世子要怎么发落这两个小碎嘴。”
“金猪自然不能跟普通的猪一般见识,金猪还要忙着拱白菜呢。”林楚安认真的说道。
顾了了翻了个大白眼,不再听林楚安胡诌,翻起了宋光宗的床铺。
林楚安见顾了了虽然又不理自己了,脸上却带着笑,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本金猪已经可以跟白菜打情骂俏了,多拱几次,一定能将白菜带回家,林楚安在心里安慰自己。
那丫鬟待顾了了翻完,忙又将床铺铺好,甚至还丈量了一下枕头是否在床头正中,顾了了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丫鬟的举动,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规矩?
看出顾了了的疑惑,林楚安将丫鬟的话复述了一遍。
顾了了以前没有仔细看过房间的陈设,如今仔细看来,的确有些奇怪。
当看到书架上的那堆书籍,顾了了脑中灵光一闪,刚刚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瞬间都解开了。
“难怪!”顾了了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觉得院子奇怪,“宋光宗在凑五行,因为郁病的问题,他一定要在院子里将五行凑满,所以才会有火盆和金鸟笼。”
“郁病?”林楚安一头雾水的听着顾了了说话。
“郁病有几种表现,其中一种就是强迫自己反复做毫无意义的事情,例如某些东西必须在固定的位置,做事情的顺序,甚至做事情时左右手都必须是固定的。如果宋光宗有郁病,那么有可能,尸体的跪在祠堂和被拿走一样器官,不止是凶手泄愤的表现,还有凶手控制不了的执念。”顾了了解释道。
脑海中闪过了什么,郁病像一条线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
“第一具尸体是一刀刺入心脏,算金,第二具尸体是溺死,算水,第三具尸体是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