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春往远处瞅,隐约看到有个女人挽着箩筐,扇着扇子往他们这走来。
那一袭红衫,肥硕的身材,走路有些笨重。
不用近看,她一眼便知那是谁。
前些年,那人可没少往她这跑,什么歪瓜裂枣都给她介绍了个遍,拒到她麻木。
虽说村里男多女少,但她从未想过再嫁。
她是个传统女人,一生就认一人,哪怕那男人再差,她都会硬着头皮过下去。
十九岁就结婚的她,对爱情充满美好的憧憬。
任劳任怨,百般体恤丈夫。
谁知,她丈夫只把她当做泄欲的工具,每晚各种折磨她。
她还傻傻的想着,只要有个孩子,这个家就会温暖起来。
未曾想,他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道赌博,输了就回家蹂躏她,打她,骂她。
难得一次怀孕,还被他t到流产。
至此,她心灰意冷,对婚姻再无期待。
她因流产落下病根,加上体虚,便再无孩子。
他还辱骂她,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白长了一坨肉。
这种日子久了,她逐渐暴躁了起来,两人没少打架。
不过,最终受伤的还是她。
在她二十五岁那年,他赌博欠了很多高利贷,没钱还,就想把她卖给别人。
她手里拿着把刀,死活不愿意,不敢进屋,在外抱着榕树哭泣。
万万没想到,还没等要债的来接人,他就死了。
死在了地沟里。
她没有一丝悲伤,反而欣喜。
终于可以解脱了,不用再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后来,家里贫上加贫,她平时吃点鱼与番薯为生。
村里的女人都排挤她,不愿与她来往,说她克夫,晦气。
倒是有一人,总往她那跑,不为别的,就为点跑腿费。
“阿春啊!”
人未到,林梅就大声唤着了。
舒笑和顾知言目光一齐投向那红滚滚的身段,瞧那张大嘴,看着就像喇叭一样。
何芳春当做没听到,拿个凳子坐在门口。
舒笑带顾知言到树下坐着,他们一脸好奇地看着何芳春和林梅。
林梅一过来,先走去树下,仔细打量舒笑,眼眸发光,仿佛看到了金子一般。
顾知言见她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朝她哼哼。
她才发现,有头大狼狗坐在舒笑身旁,要是把这只狗卖了,肯定能赚很多钱。
她走近舒笑,带着温和的笑容:“妹妹,嫂子给你个苹果吃!”
苹果在他们这可值钱了,许多人都舍不得买来吃。
她箩筐里也就装了两个小苹果,和鸡蛋一样大,注意看,上面还有几处烂了。
舒笑礼貌地笑着说:“我不喜欢吃苹果,谢谢你!”
她秒收回笑容,慢慢将苹果放回箩筐里,眼珠子往上翻,飘着若有若无的白眼。
顾知言咧着嘴,直瞪着她。
何芳春喊道:“林梅,你来我这,有啥事?”
林梅立马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哎哟,我们姐妹许久未见,我来看看你!”
姐妹?
确实,能赚钱就是姐妹。
没得赚,就是冤家。
何芳春淡然一笑,直言:“我已年过半百,以前不需要,现在更不需要了,所以,请回吧!”
林梅朝她扇一风,斜着大嘴角:“瞧你这话说的,老也有老的需求啊!”
何芳春不由地大笑:“还有人愿意陪死?”
林梅立即扇她几风,抿抿唇:“少说不吉利的,我今天来……”
她瞥一眼树下的舒笑,凑到何芳春耳旁,问道:“那小妹妹是你什么人啊?”
何芳春秒明,原来她打的是舒笑的主意。
“她是过路人,在我家借住几天!”
林梅立马拿出箩筐里的两个苹果塞到她手上,笑着说:“阿春,我们村的男人看上她了,你帮忙说说呗!”
何芳春将苹果放回她箩筐里,一口拒绝:“不好意思,我不会说媒!”
林梅悄然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红条给她,上面写着托媒人的基本信息。
“你就照着上面念,让她选,若是成了,我分你五十块!”
何芳春笑着摇摇头,将红条扔进她箩筐里:“不好意思,我不识字!”
林梅脸一拉,大嘴扭动了下:“你怎么这么古板?有钱都不会赚?”
“我不需要钱!”
林梅冷哼了下,冷嘲热讽:“瞧你这皮包骨的模样,怕是几十年都没吃过猪肉了吧?就这么等死了?”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可以去别家溜达!”
听到何芳春话里带话的赶她走。
她火气蹭蹭往上冒:“活该你孤寡!呸!”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