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考核结束之后,克洛泽被库南提拔为了副官,但随着烁银铁骑以及麾下步卒人数的不断扩大,队伍的行政能力严重不足,库南干脆就升克洛泽为营长,给了他一个营的普通骑兵,跟随自己从左路向托比西亚进发。由于周围的城镇村庄都在起义军的控制之下,他们的行军暂时还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欧斯早已暗中调拨军队把守住南方通往雄都的所有要道,一切有关他们起兵的明报暗报一概送不出去。库南的左路军需要跨过奔银河的支流密银河,绕行到托比西亚城的后面,控制住奔银河及其上游地区,防止有人从这里逃出。而卡昂和他的右路军则是直接横跨奔银河,跳至托比西亚的北方,策应欧斯的中路军的正面进攻。三路兵团统一行动互相策应,势必要将坎贝尔和托比西亚一同扼杀。
当部队走了三天三夜之后,克洛泽终于看见了密银河,这河像一根银线似地蜿蜒流去。它闪闪发亮,就像蛇鳞一般,河水静悄悄地流淌,闪动着粼粼的水光,似一条白带穿过绿色的草原。前方已经有步卒在渡河了,他们成片地踏过河去,战靴无情地踏碎了粼粼的水面。克洛泽一身白色的盔甲,胯下是一匹纯白无杂毛的骏马,他也是精锐烁银铁骑的一员,因此也配备了烁银铁骑的装备。
“过了这条河,再走一天就能到我们的指定位置了。”他身边的赫伯同样也是一身白色盔甲,骑着一匹白马,看着地图说道,“话说大哥,我们这算不算是造反啊。”
克洛泽没有说话,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抓进部队,经历了生死,竟然最终要跟着这些人一起造反。战前动员会上,库南召集了左路军所有的将领,告诉他们是坎贝尔拥兵自重意图造反,他们此行是奉旨讨贼。但克洛泽心里清楚,从轮沃尔出发的联军有一百五十多万人,这阵仗绝非是清缴坎贝尔一个家族这么简单,恐怕......他不敢往下再想了。如若托比西亚被他们攻占了,他们就牢牢控制住了整个德玛西亚的东南以及东部平原。托比西亚是奔银河主干交汇的桥头堡,也是德玛西亚在河流南岸唯一一座大城,可以说谁控制了托比西亚,谁就控制了整个德玛西亚的南部。而托比西亚西北便可直接威胁詹戴尔,作为雄都的门户,一但詹戴尔沦陷,雄都的攻破只是时间问题了。欧斯的战略意图让克洛泽心惊胆战,他不只是想要灭掉坎贝尔一家,而是想要一路北上杀进雄都,将光盾家族几百年的统治彻底瓦解!
这,怎么不是造反。
左路军跨过密银河,没有丝毫的停留,火速赶往托比西亚城,当天夜里,他们就攻占了托比西亚西侧的乡镇和码头,牢牢封锁了托比西亚城通过奔银河出逃的水路。他们驻军在一处高地,那里可以俯瞰整个托比西亚城,克洛泽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城市,即便已经是后半夜,城中依然是灯火通明,一片繁华之景。夜晚的灯火虚幻浮华,终究比白日的城市多了些缥缈的希望,夜幕降临,眼里只有那雾气一样淡淡的黑与橙黄色的灯火在闪耀。只是,不知道这份安宁还有多久。库南已命令将随军的三十门重炮架在这个高地上,炮口死死的对着繁华的城市,克洛泽明白,只要炮声一响,城中这番繁华将不复存在,剩下的,便只有无数的残骸和废墟。
“克洛泽,我命你为左路军先锋,城门一破,就带着你的骑兵冲进城去。”中军大帐中,库南与一众将领围着沙盘,正在下发命令,“刚才父王来信,中路军和右路军已经到达指定位置,半个时辰后由我方炮击为令发动总攻。记住,三轮炮声响,攻城部队开始进攻。”
库南的手指向托比西亚城的中轴,对克洛泽说道:“这条街道是整个托比西亚的核心,只要能抢先控制住,就可以直接压制住城内的守军和御林铁卫的出动。你们这次任务很艰巨,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这条大路一直畅通,直到我军完全控制整个城池。”
克洛泽点点头,他在沙盘上寻找着御林铁卫和守军的驻扎位置,心中默默盘算着应该在哪个街口设防才能有效抵挡住敌军:“将军,我麾下的士兵都是骑兵出身,城市作战骑兵实在难以发挥作用,请将军再调拨我一个营的步兵,我可保中心街道万无一失。”
“也好,调给你一个火枪营,不过你要记住,坎贝尔的御林铁卫可不是吃素的,千万千万要重视他们。”
“在下牢记在心。”
战前会议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克洛泽走出军帐,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鱼肚白,可天上的云却都聚集在一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他戴上头盔,紧了紧腰间的佩剑,翻身上马。他的队伍已经等候他多时了,士兵们穿戴整齐紧握兵器,一齐看向他们的统帅。
克洛泽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弟兄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