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沃尔的城中有一座恢弘的建筑,琉璃瓦的房顶,深红的砖墙,三进四出的大院,看上去好不气派,伦沃尔的人都知道,这里是兰卡斯特的府邸。兰卡斯特家族作为坎贝尔的马前悍将,自建国封地以来便一直镇守此地,替坎贝尔管理着这座南方大城。建国之初,中央政府把各大功臣元勋分封到全国各地关口要道,以镇守各地土著蛮夷。为了安抚各家族,朝廷也下令允许自筹私兵,自备兵器马匹,培养精兵悍将,那些带兵打仗的好手,阵前杀敌的猛将,往往都出自于望族之门,由望族自用。兰卡斯特也不例外,当年组建的烁银铁骑,时至今日已经发展为一支近万人的庞大骑兵队伍。各个家族也是如此,冕卫家族的无畏先锋、爱德华家族的皇家海军、坎贝尔家族的御林铁卫,皆是数万人的私兵,随便一支拿出来,便可以与中央禁军所抗衡。尤其嘉文三世继位以来,各个家族更加肆无忌惮的扩军发展,尤其是每年以剿匪为由要求中央派发银饷,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这些年朝廷开支紧张,为了供养这些家族,不得不将民生、漕运等事务搁置一旁。嘉文三世虽然有心削除家族势力,然中央势力衰微,无可奈何。
此时的兰卡斯特府邸,已经聚集了坎贝尔手下的各股势力。
为首的是兰卡斯特现在的家主欧斯,他面目凝重的坐在首席位置,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指节不耐烦的敲打着桌子。:
“各位兄弟,到底怎么办,你们倒是给老夫一个准信啊!”
席上列坐两排,仔细看去都是坎贝尔当初分封的帐前大将的后人,这些家世显赫的大人们此刻也一个个愁眉苦脸,低头不语。过了许久,一个光头络腮胡站起来,两手一摊大喊:“老哥,你说怎么办,今天你把兄弟们召集起来,给我们讲坎贝尔要削我们的爵。这,这这,你让兄弟们怎么决定啊。”
“对啊,欧斯,我们的父辈当年都是跟着坎贝尔家出生入死的家臣,老坎贝尔当年可是亲口向家父承诺了,只要他坎贝尔的爵位还在,我家世袭的爵位就不可能丢。”另一个五大三粗的人也站起来嚷道。
“是啊,是啊,老坎贝尔当年也向家父承诺了。”
“对啊,对啊......”
在座的人纷纷议论起来,有不少人也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欧斯。
欧斯冷着脸,猛地一拍桌子:“各位,各位,都听我说!”
听闻此言,众人讨论嘈杂的声音也慢慢小了下来,纷纷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欧斯清了清嗓子,拱手说道:“诸位,我们的父辈都是坎贝尔帐下的大将,也可以说,没有我们,就没有坎贝尔的今天,也没有他雄都的今天!家父当年是坎贝尔帐下先锋大将,此城就是家父打下来的。”说到此处,欧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转而又说到:
“可是,这又如何呢?我的密探亲口告诉我,这是皇帝的旨意,是皇帝要求坎贝尔削了我们的爵。这几年,朝廷百官把家族势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我们他们心中不快啊!不仅如此,就连坎贝尔,他自己的爵位恐怕也保不住了!”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片刻后,整个客厅变如同炸开了锅一样,吵作一团: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就是,家父当年可是为了他皇室而死,我的爵位可是家父用命换回来的!”
“现在一张嘴就削爵,我全府上下百十口子人,百十长嘴,上哪吃饭去?”
欧斯拍了拍手,“诸位,我知道大家的心情都很激动,我们的爵,是万万不可能被削去的!他皇室想让坎贝尔削我们的爵,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让我们互相残杀。可我们之间,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血脉亲情,无论何时,只要我们之间同心同德,铁板一块,他皇帝老儿也拿我们无可奈何!现在的坎贝尔家主不负当年,现家主一介书生唯唯诺诺,不能为兄弟们争取利益。不过不用担心,老夫愿为各位马前卒,明日我就前去坎贝尔府上拜访,如若坎贝尔家主不为我们各位伸张正义,那老夫愿意手刃叛贼!各位,我们每个人的的手中皆有数万兵马,朝廷中央禁军不过寥寥几万人,论战斗经验他们不如我们,论人数他们不及我们。诸位,只有我们万众一心,荣辱与共,哪怕拥兵自重和朝廷分庭抗争,也不是没有胜算啊!”
众人不再说话,仿佛都在思考欧斯的话语。良久,还是那个光头站了起来:
“欧斯老哥说的有理,现在,我们的命就是大家的命,大家的命就是我们的命,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我同意跟随老哥起兵!”
另一个文质彬彬的人也站了起来:“我们德怀礼家族一直兢兢业业替皇室镇守着边疆,没有功劳也应当有苦劳,现在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把我们削了,我不同意!欧斯老哥,你放心,如若起事,我德怀礼家愿为马前卒!”
很快,众人也纷纷表态,愿听从欧斯的指挥。
“诸位,既然都如此信任老夫,老夫明日起便动身前往坎贝尔府邸,给大家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