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母子两个一起动手,一个揭锅,一个拿筷子找盘子,最后终于把螃蟹全都放在了大盘子里。
那螃蟹确实好,蒸出来通体橘红,散发着清甜的鲜香。
母子两个对视一眼。
孟砚青“亭笈,你饿了吗,饿了就先吃个吧你父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陆亭笈赞同“是啊,他非要自己去买吃的,谁知道他去哪儿呢,母亲你也饿了,你也吃个吧”
母子两个都觉得确实应该吃一个,反正只是尝一个嘛。
再说凉了就不好吃了,不新鲜了。
于是陆亭笈拿了剪刀,孟砚青找了一个小勺子,母子两个各拿了一个,用剪刀剪去了大钳子和螃蟹脚,最后,终于深吸口气揭开底盖,却见那蟹黄犹如碎金,蟹肉嫩白肥美,光看就让人流口水了。
孟砚青飘了十年,如今重返人间,哪吃过这等美物,看着都感动。
陆亭笈到底年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看到什么好吃的都想吃。
当下母子两个拿了小勺子吃螃蟹,吃一口鲜嫩细滑,再吃一口齿颊留香,可真好吃。
孟砚青喜欢得简直不行了“还是活着好。”
活着有儿子可以孝敬自己螃蟹,还有陆绪章给自己拾掇院子。
陆亭笈正啃了一大口蟹肉,他听到这话的时候,动作顿住,抬眼看向孟砚青。
他看到孟砚青捧着螃蟹吃,眉眼间都是满足。
其实这样的她和他年幼时记忆中的母亲有些不同,那个时候的母亲总是优雅得体,犹如天上明月一般。
不过现在的也很好。
他便笑道“父亲单位会发螃蟹,我祖父那里每年都会有人送很多,根本吃不完,回头我都拿过来给你吃”
孟砚青“好啊反正有什么好吃的,你多要记得孝敬我”
陆亭笈自然听话“嗯嗯”
孟砚青想起过往,有些惆怅“其实以前咱们家并不缺这一口吃的,但是你父亲总是不让我吃,我怀孕的时候说太过寒凉,我生完还是说太过寒凉,说我身体受不住,总之就没正经吃过几口,想想就来气。”
她人生中的好时候就那么几年,他还管着,不让她吃
陆亭笈对于埋汰陆绪章向来是不遗余力的,他自然火上浇油“对,我父亲这个人就是管得太多了,母亲,以后我不会管着你吃螃蟹,你也不要管着我喝北冰洋。”
孟砚青“放心,你想吃什么我是不会管着的,吃就是了,人生匆匆,顶天了不过百年,怎么还不能痛快吃一口了”
她宣布“以后,你喝北冰洋,我吃大螃蟹,我们都会很开心”
当下母子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吃,吃得自然心满意足,等吃完蟹黄蟹肉,又拿起蟹腿,这个时候蟹腿已经放凉了,轻轻一剥就能把里面蟹肉拨出来吃。
母子两个你一个我一个,吃得香美。
一个螃蟹吃完了,孟砚青心满意足,却又觉意犹未尽。
她觉得这螃蟹太小了。
不够大。
她舔舔嘴唇,看向窗外,窗外并不见动静,那陆绪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陆亭笈对着桌上的螃蟹空壳,嘟哝道“我还没吃饱,我还想吃”
孟砚青叹了声“可怜的孩子,不就一个螃蟹嘛,想吃就吃,那我们再吃一个吧。”
陆绪章出门后,并不想去首都饭店,便想着去东安市场买些吃的。
其实这些年许多事他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了,在单位有助理有秘书,在家里有保姆,他哪里需要自己动手。
现在自己出门,径自走出那胡同,便要从首都饭店外面的小道绕路过去东安市场。
这么几步路,也不值当开车去,反而太惹眼了。
谁知路过首都饭店东门,恰遇到彭福禄。
彭福禄自然是认识陆绪章的,且很熟。
他见到陆绪章,忙招呼了声“这不是绪章吗”
其实论位置,彭福禄自然远远不如,不过他年纪在那里摆着,早年又是便衣出身,曾经贴身护过首长,陆绪章自然对他多几分敬重。
陆绪章看到彭福禄,也就打了招呼,彭福禄自然问起来,还盛情邀请陆绪章过去饭店里吃饭。
“走吧,正是时候,今天我请客,我正好想和你聊聊呢。”
陆绪章笑“彭叔,改天吧,改天我请你,今天我还有点事。”
彭福禄“前些天你可是忙得不轻,现在不是稍微轻松了吗”
他是首都饭店的大总管,自然对首都饭店的接待情况门儿清,而再往上,钓鱼台宾馆的接待情况他也知道,两边时常通着气呢。
而陆绪章这工作,就是对外的,外面来了肯定就这几个地儿,没跑了,所以彭福禄对陆绪章那边的大致工作也是有所了解的。
陆绪章知道瞒不过,便笑道“其实彭叔,正好有个事想和你提。”
彭福禄“什么”
陆绪章便大致讲了孟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