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一月有余,估摸着是她刚来西楚那阵。
想起近来他的不知节制,富锦心都不知该说他身强体壮还是该说这孩子生命力顽强了。
胡思乱想了一晚上,富锦心都没能等到慕昊卿回来,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心里的担忧也随之加重。
“还是没有消息?”
夏凝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近来忙,怕是还有一阵,您先歇息?”
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夏凝知富锦心有身孕,不敢说之前太医院都往皇上宫内去了,怕是皇上要不行了。
下午睡了一阵,这会儿富锦心还不困,但顾虑着肚子里的孩子,便歇息了。
翌日清晨,她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触手却是一片寒凉,无半点温暖,昭示着身旁人的一夜未归。
富锦心唤了夏凝进来,梳洗后才开了口。
“他在何处?”
慕昊卿从未这般一晚未归,更没有人来通知她,怕是出了事,仔细一想,她心中便有了猜想,只是还需要个明确的答案罢了。
“昨夜皇上薨逝,殿下正在处理事情,今早慕言来了一趟,见您还在睡,奴婢便没叫醒你。”这等事,夏凝不敢瞒。
如今宫内正是悲哀的时候
,满宫白绫,偶尔也能听到低声哭泣之音。
富锦心还未说话,便见沈大在外通报,慕言来了。
她起身,顺带叮嘱夏凝。
“我有孕之事暂不外传,不可多说。”
“是。”
到外头时,慕言正等着,看见富锦心,明显的神情放松不少。
“皇上于今日一早薨逝,殿下万事要忙,少不得忽略娘娘,特让属下来说一声,娘娘放心。”
富锦心点点头。
皇帝死了,富锦心身为太子妃也该到场,因而跟着慕言后去。
一边走,她一边询问。
“他的情绪可还好?”
“一切尚好。”
“皇上可有留下什么?”比如遗诏之类的,她先前去叮嘱一番不过就是为了这事,她倒是想一直安插人手注意着皇帝的意向,但到底是在西楚,不是在东陵,人手有限。
知晓皇帝安分,她便没多加注意。
但如今人死了,她还是怕。
怕皇帝不开眼,心里只惦念着旁人,而临死时还不忘给慕昊卿心里添堵。
大抵这就是所谓的由爱生恨,皇帝多年前多爱柳雪颜,后来便有多恨。
毕竟天之骄子,位及最等,倾心相爱之人哪怕生了孩子,到死惦念的也
只是旁人,如何能让高傲的皇帝心里不介意。
是以,对着慕昊卿,他何尝又不是恼恨。
若非他膝下无有用的儿子,怕是怎么也轮不到慕昊卿坐这太子之位。
慕言说话有一瞬间的迟疑。
皇帝的动作他们尽收眼底,的确是有了遗诏,且传位六皇子。
但这事被截住,西楚的储君由不得皇帝决定,只是这事,他不敢多言罢了,主子耳提面命,不过是为了让夫人放心,无需烦忧罢了。
“皇上去的急促,尚无这事,殿下身为储君,登基是理所当然,娘娘莫过于担忧,殿下还提及娘娘请了太医之事,可是有何不适的地方?还望娘娘保重身体,莫让殿下担忧。”
这事慕言也是刚刚在等的时候听宫女提了一嘴,知晓无事便随之而去了,现下随口而来,并未放在心上。
“无妨。”
清淡的两个字仿佛无关紧要,富锦心的神色却有一瞬间的冷然,似是在压抑着什么,说话间已是来到殿内。
哭声环绕,皇帝刚死,还在榻上,后宫妃嫔皆是悲恸哭泣,最首的便是皇后坐在皇帝榻边,哭的不能自已,慕昊卿站于其下侧,身旁是六皇子。
外殿还有众臣在跪着哀悼,富锦心来的最晚,因而在一众哭声里最为的醒目,她抬步至慕昊卿身侧安然的站在。
两个人比肩而立,脸上皆是差不多的面无表情,眼中同是冷漠,如此场景显得有些诡异。
但他二人身份特殊,旁人也不敢置喙什么。
慕昊卿没多久便要与众朝臣商议,他担忧富锦心,便想着让她回去歇息,总归这里没什么要她帮忙的,富锦心含糊的应下,见他走了,也未离去。
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向榻上的人。
她并非痴傻之人,相反慕言那一瞬间的迟疑她看在了眼里。
事情并非如慕言所说那般,相反应是她预料的没错,可现在作孽的人已经死了,让她一腔怒火难以消散,若是可以,她倒是想让这人死了也不得安生,可偏是不行,目光渐渐的放在了趴在榻边的皇后身上。
皇后心中该是什么样的想法?
若她知晓皇上有意将储君之位留给六皇子,她可是要争一争?
想法不过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富锦心便敛了心思。
争不争都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