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颜尚未熟睡,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有说话声,便唤了声。
“是何人在外面?”
此时,富思晏已是离开,婢女闻声近前来,将话仔仔细细的重复一遍,末了,脸上轻笑。
“殿下还是心疼您的,将您放在心里头惦记着。”
宁若颜闻声,脸色变了变,挥了手,婢女见她面色不悦,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她又哪里知道,此事于宁若颜而言便是一个死结。
北顾远嫁而来,她抱着听天由命的想法,却终究是将他放在了心里,只是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常有,他在她心里,她却没在他心底。
纳侧妃之事传的沸沸扬扬,她在这深府里亦知晓得一清二楚,若非锦心,此刻……越想情绪越波动,宁若颜脸色变了变,不再去多想,躺下继续歇息。
***
醉荷楼里,人声鼎沸。
二楼窗边左立一男子,面色微红,眼若桃花,手上拿着酒壶轻摇,已是微醺,许清舒上来之时,瞧着这场景,竟是半点也移不开眼睛。
她一直知道他好看,如今这番模样却是更加的养眼。
察觉到有人站立在门前,云休一开始以为是小厮,等了一会儿无人出声后,
抬首看过去,才知是旁人。
“滚!”
瞧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谁。
手在面前轻摇,他嘲笑一声。
不过是不相干的人罢了,管他眼熟不眼熟,反正她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他……
云休复又抬手,壶中酒一饮而尽,酒顺着下颚滑过,浸了身前衣裳。
许清舒渐渐的回过神来,没有退出去,反而向前,一举夺过他手中的酒壶扔在了地上,‘啪嗒’一声脆响,酒壶已落地,尽数而碎。
“不就是一个富锦心而已,你何许如此丧失自己。”她最看不得他如此,她眼中的云休就该如云上之鹤,飞云直上三千里,而非这般的落魄之色。
‘哈哈哈’
云休蓦地笑出了声,笑得讽刺又落寞。
“是啊,不过是一个富锦心,我却得而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远嫁他人。”忽的,他神色凌厉,眼中皆是阴鸷。
“当真是个废物!”
目光发红,深深的为自己而唾弃,眼角瞥见一人身影,他看过去,想起了她是谁。
“是你啊,许清舒……嗝……她讨厌的人……”
他的神色又转换了,指着许清舒,断断续续的说出口。
许清舒心口一刺,她来了许久
,却不想他竟是才认得出来,当真是讽刺。原本她是放心不下他,过来看看他,可此刻她忽然觉得,也许告诉他事情也是好的,富锦心在他心中的分量,远比旁人要重得多。
“对,是我,许清舒。”
她吸了口气,目光紧紧看着他。
“我来是告诉你,富锦心她快死了。贱民给的东西也敢乱吃,如今她吃了有毒的糕点,中毒颇深,已是命在旦夕,你若快些的话,说不准还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原本还微醺的人,立刻逼着自己清醒了过来,双手掐着许清舒的脖颈,怒声质问。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竟敢对她下毒?!”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云休认为许清舒下的手。
许清舒冷笑着。
“说不定现在她已经死了,你不去看看吗?”
云休蓦地松开了双手,下一秒人已是冲了出去。
“咳咳!”
许清舒跌落在地,重重的咳嗽两声,看着他急切而出的身影,眼角泛着泪花,脚步踉跄着往酒楼外去,与迎面的人撞上。
“你……”
对面的人出声,许清舒回过了神来。
“云夫人您身体不好,怎的出来了?”她缓了缓神色,整理
自己微乱的衣裳,柔声开口,举止温和。
“你这是怎么了?”云夫人看着她那模样,不免多问,随后叹了气。
“还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竟是接连酗酒,我来捉他回去,让你见笑了。”对许清舒,云夫人说不出喜淡,还算温和,不过到底是许清舒曾救过她,以至于她心底多了些喜欢和信任。
想起方才离去的身影,许清舒脸色微变。
“云大人已是离去了,夫人回府吧,想来云大人忙完了事情便会回府了,夫人不必担忧。”
“既是如此,我便先回去了,不过有劳许姑娘多替我跑一趟,与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说一说,若他不回来,便自己看着办吧。”云夫人眼神闪了闪,将话叮嘱了,连醉荷楼的门都没进,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往回走了。
许清舒愣在原地,半晌才消化了云夫人的话,不由得苦笑一声,追着云休的方向而去。
***
富锦心出了驿站便往太师府而去,来至太师府门前时,太师府的门人都愣住了。
“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