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跑过去将阿浩抱在怀里面看了看,确认没有事,才抬头看向付茜瑶,“茜瑶——”
“这里,我伤了这里。”
她的话还没有出口,就看到满脸泪痕的付茜瑶抬起手,微微按着自己的胸口,对着王一烨,一字一句地开口。
话落,她收回视线,转头看着许烟,淡淡地说道:“伯母,麻烦你看好阿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说得很平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那一脸的泪水,模糊得她的表情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话落,她转身朝着那大门口走过去,在场的宾客看着她,脸色各异。
“妈妈——”
敏感如阿浩,看到这样的付茜瑶,忍不住喊道,挣着想要跑过去,可是许烟抱着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妈妈一步步地走出自己的视线。
可是付茜瑶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拖着那残破的婚纱,漫过地上的狼藉,碰起一下又一下的瓷器声。
“茜瑶——”
杨诺涵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付茜瑶,她站在她的身侧,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而对方也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只是径自往前走。
江一航认识付茜瑶三年了,她没有见过这样的付茜瑶,她很少在别人面前哭,那么多年了,他甚至连她忧郁的表情都没有见过。
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那么艰苦的生活也能够那样笑着过来,可是现在,就在刚才,他看着她看着王一烨,抬起手放在自己胸口心脏处说出那么几个字的时候。
原本明亮的眼眸里面只剩下死寂一样的灰暗,暗淡无波,眼泪从里面流出来,却再也看不到半分的生气。
心很痛,却无能为力。
他侧头看了一眼僵直着的王一烨,伴随着胸口的疼痛,还有那熊熊的怒火,没有半分的犹豫,直接挥拳就打了过去:“混蛋!”
“啊,你干什么!”
“住手啊!别打了,烨儿!”
“江一航,住手,江一航!”
“妈妈,妈妈,爸爸,爸爸,江叔叔,江叔叔!”
身后的声音乱成一片,付茜瑶却什么都听不清楚,熟悉的,陌生的。
她什么都听不清楚,她只是一步步地走出了酒店的大门口。
夜晚的风吹过来,脸上的泪水被吹满了一片的脸,冷得她瑟瑟发抖。
她只是一步步地往前走,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只是抬着腿
一直往前走。
王一烨问她伤到哪里?哪里痛?
哪里痛?
那么大一张椅子砸过来的时候她都不痛,脚踩在那些瓷片碎渣上的时候也不痛。可是王一烨在方薇薇说出那些话之后的停滞,她却觉得浑身都痛。
痛得不能呼吸,不能思考。
她张着嘴,想要反驳些什么,可是王一烨眼眸里面的波动将她所有的话都推了回去。
解释什么?为什么要解释?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没有意义的事情,做来干什么。
她从来都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可笑的是,直到今天才发现,她做得最为可笑而没有意义的事情就是,以为王一烨会爱上她。
作茧自缚,大概说的就是她了。
“痛,心很痛,王一烨,我心好痛。”
双腿一点点地无力,身子一点点地瘫软下来,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企图用那样的挤压来让胸口的疼痛减少半分。
可是那样的徒劳无功,一并而来的,还有那肩膀上的疼痛,就好像骨头撕裂了一般。
她咬着牙,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纤长的手指扯着胸口的衣服,紧紧地揪着,仿佛那样,会没有那么地难受。
眼泪落下来,模糊了她所有的视线。
掌心被手指间冰凉的触感所碰,似乎想起什么,付茜瑶抬起头,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月光的沐浴下,亮得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她微微动了动,视线落到不远处的一个喷水池上。喷头已经停止了喷水,可是那一池的清水在月光下明晃晃地亮着她的眼。
戒指和她的无名指难得的贴合,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戒指从手指上拔下来,偌大的钻石在月光的沐浴下,两个有些刺眼。
躺在手心,冰冷一点点地蔓延开来,透过皮肤,一点点地渗透到血管里面去。
她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过一个关于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的说法:据说,从古罗马时代以来,就习惯将婚戒戴在无名指上,相传无名指一条大主动脉与心脏相连,最适合发表神圣的誓言。通过心脏的血脉是在无名指上,用戒指套住了所爱的人的无名指,就可以留住他(她)的心了。
所以那一天早上起床摸到自己手上的戒指的时候,只觉得满心的欢喜,止不住的喜悦,就好像是被温暖的蒸汽包裹着一样,暖暖洋洋的,暖得让她忘了现实。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