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亲口对自己说’快走‘时,他就知道一切都暴露了,什么都晚了。
可哪怕是到了今天,他仍然不敢相信,阿肯竟然会真的出卖自己,还不是为了其他,而是跟冯远征他们联手。
要知道,冯远征这样的存在,一直都是他们最大的对手,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们站在一边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笃定,却在今天,被自己最信任的手下打破了。
叶清让曾在深夜想过这个问题,漫漫长夜,从漆黑到黎明,却始终都不明白。
如今真的将见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为什么要背叛我。”
叶清让问的,也是阿肯最不想说的,但对上那双暗含怒气,却又无比深邃的目光时,不得不开口,“Boss,我没想过要背叛你。”
听到他这么说,叶清让并没有说话,而是持续将高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再说一遍。”
“我……”
“我要听实话。”
阿肯这才不得不将实情如实相告,“我有一个儿子。”
一句话,将叶清让所有的不解,猜测全都堵上,哪怕他不再多说什么,他也已经全部明了。
有儿子。
从接触阿肯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被人欺
被人逐的流浪汉,他的命都是他捡回来的,但他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的儿子。
叶清让笑了,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
“你哪来的儿子?”
阿肯只是低着头,声音哽在喉咙中,一点都发不出。
是啊,没有什么能够让阿肯背叛自己,且不说他们是利益共同体,一个人可以装一年两年,但装不了十几年,他对自己的忠诚从来都不是假的。
一切都无法抵消,可他唯独忘了一件——亲情。
都说所有做不到的事情,只要沾上亲情两个字,便什么都可以了,生也好,死也罢,甚至是出卖自己的灵魂,但凡可以就都能去做。
叶清让是知道的,他见证过无数人因为亲情而走上了末路,但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阿肯有儿子。
这五个字像是将他所有的自信,笃定,全都不钉在了耻辱柱上,让他整个人一下子陷入了迷茫。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是阿肯,还是他?
或许都有,从事情开始隐瞒的那一天开始,一切就都错了。
只可惜,他觉察的太晚,一直到了今天,才恍然大悟。
叶清让笑的几乎站不
稳,他手撑着床边,抬头看向站在一侧的阿肯,“我叶清让这辈子从来都没承认自己输过,但是阿肯,你让我感觉自己输了,并且输的彻底。”
“Boss,对不起。”
“儿子?哈哈,你真是好绝啊……”
冯远征看着两人在这简短的对话中,将大起大落的情绪全部藏在眼底,宛如看一出精彩的戏剧。
有句话怎么说,最激烈的对抗往往是无声的。
这一刻,他切实的体会到了。
这是他第一次从叶清让的脸上看到了崩溃,是那种实实在在的,带着极大力量的崩溃。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想必阿肯现在已经被他了结。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漏下了你,当初我就该让你去替代阿肯,起码,他不会背叛,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
“阿肯,我真是看走了眼……”
叶清让看着阿肯黑乎乎的头顶,他直不起腰的样子并不会让他心里好受一点,“成王败寇,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我怪不了任何人。”
再抬头,叶清让已经将那份破碎的情绪重新粘合,他不允许自己的崩溃展现在任何人面前。
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他要控制一切,包括自己
。
“滚吧。”
叶清让轻声下了逐客令,却让坐在沙发的冯远征微微蹙起眉头。
他还什么都没问,只是了解到阿肯的儿子而已,季溏心的死讯也没有传达出去,现在就走,他的目的就要落空。
显然,阿肯也没想到叶清让会如此决绝,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会对叶清让造成这么大的影响的,但事实证明,他可以。
在这个看似冷漠无情的男人心里,他也有一点点的分量。
这样的认知在一定程度上,多多少少的影响了阿肯来的初衷,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将实情告诉叶清让。
但很快的,他接收到了冯远征警告的眼神,那双沉稳老练的眼睛里分明写着,不要轻举妄动这六个大字。
在事情走势失去控制前,冯远征从沙发上站起来,步履悠闲的走到阿肯身边,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终落在叶清让身上,“你叫我把人喊来,就是为问这个?这些事,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告诉你,叶清让,你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