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嵘一路飙车赶到医院已经将近十点,一路上他都没挂电话,全程用车载蓝牙听着她那边的情况。
虽然没挂断,可两人也没说话。
一个脸色难看的疯狂开着车,一个啜啜泣泣的蹲在路边偷偷哭,但是彼此却都分神留意着对方的动静。
好不容易车子开到医院门口,晚上值班的门卫为了方便需要进门就付款,必须是现金,戚嵘本来就着急,这会更是不耐,看都没看甩了红色钞票过去,眼风凌厉的扫过去,“够了?开门!”
门卫见他开着豪车,气度不凡,敢怒不敢言只好放行,只是那钱他也没找。
季溏心听见两人的对话,知道他已经到门口了,心跳忽然飙升到一百好几,砰砰跳动着好像随时都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一样。
一周没见,她格外的紧张。
今晚他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是能确定的是,他的心情也不好,他只有心情郁燥的时候才会把每一个字都咬的那么重。
是因为季优来找她吗?
还是因为其他事情?
就在季溏心胡思乱想时,身前的小路忽然被两束强而有力的车前灯照亮,车轮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原本就狭窄的小道瞬间被那黑色的迈巴赫占去三分之二。
季溏心被这刺眼的灯光时晃了下眼
,下意识抬手去遮,等她缓过神来时,眼前已经多出两条遒劲笔直的长腿,九分长度的黑色西裤,露出一点脚踝,底下是一双深棕色的布洛克风格皮鞋。
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香随着一阵晚风送到鼻间,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季溏心怔怔看着那一小节露出的青白脚踝,电话都忘了挂,总是在这么狼狈的时候被他抓住,好丢脸。
戚嵘看着缩在自己脚边,那一坨可怜兮兮的小东西,视线往下只能看到她卷着晶莹泪珠的睫毛,和挺立的小巧鼻尖儿,红红的,还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哭了多久。
“起来。”喉结轻滚,吐出疏离的两个字眼。
季溏心咬唇,这才将电话挂断了重新放进口袋,吸了吸鼻子站起来,只是她屈着膝盖坐的时间太久,脚掌供血不足,刚一用力便一阵刺麻的感觉,她步子晃了下没踩住脚下的台阶,眼看就要跌到。
就在她闭上眼睛等待着身体亲吻地面时,想象中尖锐的疼痛并没有来袭,一只有力的手臂圈过她的细腰,将她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慌乱间,抬眸撞见一双冷然的黑眸中,他今天头发梳理的很整齐,浓密的眉毛往中间微拢着,叫人忌惮又眼迷,那种成功男人该有的冷厉肃然,都在他身上显现出来
。
一周不见,他还是那么英俊逼人,季溏心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也能帅的如此精致。
鼻间不小心撞上男人的胸口,酸涩泛开,她双手抵住那片坚硬的胸膛,小小挣了下。
戚嵘感受到这抹小小的力度,就势放开她,深邃无边的墨眸中交织着令人倍感压迫的犀利目光,“不是不回家,不是收了东西走?大半夜躲在医院哭鼻子,这就是你的本事?”
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听得季溏心本就凄凉的心更加支离破碎,脸上一阵火辣,丢人丢到姥姥家去,她羞恼的瞪大一双杏眸,不让眼泪落下来,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我怎么样都不用你管!”
“呵,”戚嵘冷嗤一声,只是嘲讽之后心里又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垂眸看着那张哭花的小脸,声音冷的让人头皮发紧,“你以为我想管你?”
“那你找我干什么?”女孩几乎立刻开口,瞪着一双红肿的大眼望向他。
男人紧绷的下颌如同刀削般凛冽,微微抿起的薄唇透露出浓浓的不悦,车灯没关,夺目的光亮从他身后透过来,更衬得他这一身西装革履不近人情。
花园四周静悄悄的,到了晚上十点几乎没有人会在外面晃悠,病人家属也都离开或者陪床,刚才还享受着
这样的安静,可这一会儿季溏心却倍感煎熬。
她迎着男人压下来的视线,那种忽然天成的气场再一次让她自卑到尘土里,四目相对,无形的花火从两人眼底噼啪炸出来。
戚嵘睨着这张忿忿的小脸,有倔强也有脆弱,他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能将两种情绪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若不是从老爷子那里听说,他真的看不出她是有事瞒着自己。
她远比他想的要强大,哪怕被杜燕丽找上门,也能兜住不说。
沉默半晌,就在季溏心以为他要转身离开时,这人终于开了口,只是说了一句话便让她宛如被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我母亲找你,为什么不说?”
季溏心正等着一通讥讽教育,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霎时间有些慌神,“你你怎么知道……”
“让我猜猜你们说了什么……她用季景然逼你离开我,或许还提到了你的身份,亦或者还搬出了唐如意,是吗?”男人往前凑近半步,虽然语调并未有变化,可季溏心却听出其中的咄咄,